是那里,可见平日家中受用,这样东西无日不吃。西门庆饮酒中间想起,问李瓶儿:“头里书童拿那帖儿是你与他?”李瓶儿道:“是门外花大舅那里来说,教你饶那伙人罢。”西门庆道:“前日吴大舅来说,没依。若不是,定要送问这起光棍。既是他那里分上,明日到衙门里,每人打他顿放罢。”李瓶儿道:“又打他怎?打那雌牙露嘴。甚模样!”西门庆道:“衙门是这等衙门,管他雌牙不雌牙。还有比他娇贵。”李瓶儿道:“哥哥,你做这刑名官,早晚公门中与人行些方便儿,也是你个阴骘,别不打紧,只积你这点孩儿罢。”西门庆道:“可说什哩!”李瓶儿道:“你到明日,也要少拶打人,得将就将就些儿,那里不是积福处。”西门庆道:“公事可惜不情儿。”
两个正饮酒中间,只见春梅掀帘子进来。见西门庆正和李瓶儿腿压着腿儿吃酒,说道:“你每自在吃好酒儿!这咱晚就不想使个小厮接接娘去?只有来安儿个跟着轿子,隔门隔户,只怕来晚,你倒放心!”西门庆见他花冠不整,云鬓蓬松,便满脸堆笑道:“小油嘴儿,猜你睡来。”李瓶儿道:“你头上挑线汗巾儿跳上去,还不往下拉拉!”因让他:“好甜金华酒,你吃锺儿。”西门庆道:“你吃,使小厮接你娘去。”那春梅手按着桌儿且兜鞋,因说道:“才睡起来,心里恶拉拉,懒待吃。”西门庆道:“你看不出来,小油嘴吃好少酒儿!”李瓶儿道:“左右今日你娘不在,你吃上锺儿怕怎?”春梅道:“六娘,你老人家自饮,心里本不待吃,俺娘在家不在家便怎?就是娘在家,遇着心不耐烦,他让,也不吃。”西门庆道:“你不吃,喝口茶儿罢。使迎春前头叫个小厮,接你娘去。”因把手中吃那盏木樨芝麻薰笋泡茶递与他。那春梅似有如无,接在手里,只呷口,就放下。说道:“你不要教迎春叫去。已叫平安儿在这里,他还大些。”西门庆隔窗就叫平安儿。那小厮应道:“小在这里伺候。”西门庆道:“你去,谁看大门?”平安道:“小委付棋童儿在门上。”西门庆道:“既如此,你快拿个灯笼接去罢。”
平安儿于是迳拿灯笼来迎接潘金莲。迎到半路,只见来安儿跟着轿子从南来。原来两个是熟抬轿,个叫张川儿,个叫魏聪儿。走向前把手拉住轿扛子,说道:“小来接娘来。”金莲就叫平安儿问道:“是你爹使你来接?谁使你来?”平安道:“是爹使来倒少!是姐使小接娘来。”金莲道:“你爹想必衙门里没来家。”平安道:“没来家?门外拜人,从后晌就来家。在六娘房里,吃好酒儿。若不是姐旋叫小进去,催逼着拿灯笼来接娘,还早哩!小见来安个跟着轿子,又小,只怕来晚,路上不方便,须得个大儿来接才好,小才来。”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