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幽情怜独夜,花事复相催。
欲使春心醉,先教玉友来。
浓香犹带腻,红晕渐分腮。
莫醒沉酣恨,朝云逐梦回。
话说西门庆,次日使来保提刑所下文书。面使人做官帽,又唤赵裁裁剪尺头,攒造圆领,又叫许多匠人,钉七八条带。不说西门庆家中热乱,且说吴典恩那日走到应伯爵家,把做驿丞之事,再三央及伯爵,要问西门庆错银子,上下使用,许伯爵十两银子相谢,说着跪在地下。慌伯爵拉起,说道:“此是成人之美,大官人携带你得此前程,也不是寻常小可。”因问:“你如今所用多少勾?”吴典恩道:“不瞒老兄说,家活人家,文钱也没有。到明日上任参官贽见之礼,连摆酒,并治衣类鞍马,少说也得七八十两银子。如今写纸文书此,也没敢下数儿。望老兄好歹扶持小人,事成恩有重报。”伯爵看文书,因说:“吴二哥,你借出这七八十两银子来也不勾使。依,取笔来写上百两。恒是看面,不要你利钱,你且得手使。到明日做官,慢慢陆续还他也不迟。俗语说得好:借米下得锅,讨米下不得锅。哄日是两晌。”吴典恩听,谢又谢。于是把文书上填写百两之数。
两个吃茶,同起身,来到西门庆门首。平安儿通报,二人进入里面,见有许多裁缝匠人七手八脚做生活。西门庆和陈敬济在穿廊下,看着写见官手本揭帖,见二人,作揖让坐。伯爵问道:“哥手本扎付,下不曾?”西门庆道:“今早使小价往提刑府下扎付去。还有东平府并本县手本,如今正要叫贲四去下。”说毕,画童儿拿上茶来。吃毕茶,那应伯爵并不提吴主管之事,走下来且看匠人钉带。西门庆见他拿起带来看,就卖弄说道:“你看寻这几条带如何?”伯爵极口称赞夸奖道:“亏哥那里寻,都是条赛条好带,难得这般宽大。别倒也罢,自这条犀角带并鹤顶红,就是满京城拿着银子也寻不出来。不是面奖,就是东京卫主老爷,玉带金带空有,也没这条犀角带。这是水犀角,不是旱犀角。旱犀角不值钱。水犀角号作通天犀。你不信,取碗水,把犀角放在水内,分水为两处,此为无价之宝。”因问:“哥,你使多少银子寻?”西门庆道:“你们试估估价值。”伯爵道:“这个有甚行款,每怎估得出来!”西门庆道:“对你说罢,此带是大街上王昭宣府里带。昨日个人听见这里要,巴巴来对说。着贲四拿七十两银子,再三回来。他家还张致不肯,定要百两。”伯爵道:“难得这等宽样好看。哥,你明日系出去,甚是霍绰。就是你同僚间,见也爱。”夸美回,坐下。西门庆便向吴主管问道:“你文书下不曾?”伯爵道:“吴二哥正要下文书,今日巴巴央来激烦你。蒙你照顾他往东京押生辰担,虽是太师与他这个前程,就是你抬举他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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