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哄他说:“差人说,不久即出。”妇人以为信实。日风里言风里语,闻得人说,来旺儿押出来,在门首讨衣箱,不知怎去。这妇人几次问众小厮,都不说。忽见钺安儿跟西门庆马来家,叫住问他:“你旺哥在监中好?几时出来?”钺安道:“嫂子,告你知罢,俺哥这早晚到流沙河。”蕙莲问其故,这钺安千不合万不合,如此这般:“打四十板,递解原籍徐州家去。只放你心里,休题告你说。”这妇人不听万事皆休,听此言,关闭房间,放声大哭道:“人[口乐]!你在他家干坏甚事来?被人纸棺材暗算计你!你做奴才场,好衣服没曾挣下件在屋里。今日只当把你远离他乡,弄去,坑得奴好苦也!你在路上死活未知。就如合在缸底下般,怎晓得?”哭回,取条长手巾拴在卧房门枢上,悬梁自缢。不想来昭妻丈青,住房正与他相连,从后来听见他屋里哭回,不见动静,半日只听喘息之声。扣房门叫他不应,慌手脚,教小厮平安儿撬开窗户进去。见妇人穿着随身衣服,在门枢上正吊得好。面解救下来,并房门,取姜汤撅灌。须臾,嚷后边知道。吴月娘率领李娇儿、孟玉楼、西门大姐、李瓶儿、玉箫、小玉都来看视,贲四娘子儿也来瞧。丈青搊扶他坐在地下,只顾哽咽,白哭不出声来。月娘叫着他,只是低着头,口吐涎痰,不答应。月娘便道:“原来是个傻孩子!你有话只顾说便好,如何寻起这条路起来!”又令玉箫扶着他,亲叫道:“蕙莲孩儿,你有甚心事,越发老实叫上几声,不妨事。”问半日,那妇人哽咽回,大放声排手拍掌哭起来。月娘叫玉箫扶他上炕,他不肯上炕。月娘众人劝半日,回后边去。止有贲四嫂同玉箫相伴在屋里。
只见西门庆掀帘子进来,看见他坐在冷地下哭泣,令玉箫:“你搊他炕上去罢。”玉箫道:“刚才娘教他上去,他不肯去。”西门庆道:“好强孩子,冷地下冰着你。你有话对说,如何这等拙智!”蕙莲把头摇着说道:“爹,你好人儿,你瞒着干好勾当儿!还说甚孩子不孩子!你原来就是个弄人刽子手,把人活埋惯,害死人还看出殡!你成日间只哄着,今日也说放出来,明日也说放出来。只当端好出来。你如递解他,也和说声儿,暗暗不通风,就解发远远去。你也要合凭个天理!你就信着人干下这等绝户计,把圈套儿做成成,你还瞒着。你就打发,两个人都打发,如何留下做甚?”西门庆笑道:“孩儿,不关你事。那厮坏事,所以打发他。你安心,自有处。”因令玉箫:“你和贲四娘子相伴他夜儿,使小厮送酒来你每吃。”说毕,往外去。贲四嫂良久扶他上炕坐,和玉箫将话儿劝解他。西门庆到前边铺子里,问傅伙计支吊钱,买钱酥烧,拿盒子盛,又是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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