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叫他上东京,与盐商王四峰央蔡太师人情,回来,还要押送生辰担去,只因他才从杭州来家,不好又使他,打帐叫来保去。既你这样说,明日打发他去便。回来,教他领千两银子,同主管往杭州贩买绸绢丝线做买卖。你意下如何?”老婆心中大喜,说道:“爹若这等才好。”正说着,西门庆见无人,就搂他过来亲嘴。婆娘忙递舌头在他口里,两个咂做处。妇人道:“爹,你许编[髟狄]髻,怎还不替编?恁时候不戴到几时戴?只教成日戴这头发壳子儿?”西门庆道:“不打紧,到明日将八两银子,往银匠家替你拔丝去。”西门庆又道:“怕你大娘问,怎生回答?”妇人道:“不打紧,自有话打发他,只说问姨娘家借来戴戴,怕怎?”当下二人说回话,各自分散。
到次日,西门庆在厅上坐着,叫过来旺儿来:“你收拾衣服行李,赶明日三月二十八日起身,往东京央蔡太师人情。回来,还打发你杭州做买卖去。”这来旺心中大喜,应诺下来,回房收拾行李,在外买人事。来兴儿打听得知,就来告报金莲知道。金莲打听西门庆在花园卷棚内,走到那里,不见西门庆,只见陈敬济在那里封礼物。金莲便道:“你爹在那里?你封是甚?”敬济道:“爹刚才在这里,往大娘那边兑盐商王四峰银子去。封是往东京央蔡太师礼。”金莲问:“打发谁去?”敬济道:“听见昨日爹分咐来旺儿去。”这金莲才待下台基,往花园那条路上走,正撞见西门庆拿银子来。叫到屋里,问他:“明日打发谁往东京去?”西门庆道:“来旺儿和吴主管二人同去。因有盐商王四峰千干事银两,以此多着两个去。”妇人道:“随你心下,说话儿你不依,到听那奴才*妇面儿言语。他随问怎,只护他汉子。那奴才有话在先,不是日儿。左右破着老婆丢与你,坑你这银子,拐往那头里停停脱脱去,看哥哥两眼儿空哩。你白丢罢,难为人家千两银子,不怕你不赔他。说在你心里,也随你。老婆无故只是为他。不争你贪他这老婆,你留他在家里也不好,你就打发他出去做买卖也不好。你留他在家里,早晚没这些眼防范他。你打发他外边去,他使你本钱,头件你先说不得他。你若要他这奴才老婆,不如先把奴才打发他离门离户。常言道:剪草不除根,萌芽依旧生;剪草若除根,萌芽再不生。就是你也不耽心,老婆他也死心塌地。”席话儿,说得西门庆如醉方醒。正是:数语拨开君子路,片言提醒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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