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
纤手传杯分竹叶,帘秋水浸桃笙。
当日西门庆被二人拉到吴银儿家,吃日酒。到日暮时分,已带半酣,才放出来。打马正走到东街口上,撞见冯妈妈从南来,走得甚慌。西门庆勒住马,问道:“你那里去?”冯妈妈道:“二娘使往门外寺里鱼篮会,替过世二爷烧箱库去来。”西门庆醉中道:“你二娘在家好?明日和他说话去。”冯妈妈道:“还问甚好?把个见见成成做熟饭亲事,吃人掇锅儿去。”西门庆听失声惊问道:“莫不他嫁人去?”冯妈妈道:“二娘那等使老身送过头面,往你家去几遍不见你,大门关着。对大官儿说进去,教你早动身,你不理。今教别人成,你还说甚?”西门庆问:“是谁?”冯妈妈悉把半夜三更妇人被狐狸缠着,染病看看至死,怎请蒋竹山来看,吃他药怎好,某日怎倒踏门招进来,成其夫妇,见今二娘拿出三百两银子与他开生药铺,从头至尾说遍。这西门庆不听便罢,听气在马上只是跌脚,叫道:“苦哉!你嫁别人,也不恼,如何嫁那矮王八!他有甚起解?”于是直打马来家。
刚下马进仪门,只见吴月娘、孟玉楼、潘金莲并西门大姐四个,在前厅天井内月下跳马索儿耍子。见西门庆来家,月娘、玉楼、大姐三个都往后走。只有金莲不去,且扶着庭柱兜鞋,被西门庆带酒骂道:“*妇们闲声唤,平白跳甚百索儿?”赶上金莲踢两脚。走到后边,也不往月娘房中去脱衣裳,走在西厢间书房内,要铺盖,那里宿歇。打丫头,骂小厮,只是没好气。众妇人同站在处,都甚是着恐,不知是那缘故。吴月娘埋怨金莲:“你见他进门有酒,两三步叉开边便。还只顾在跟前笑成块,且提鞋儿,却教他蝗虫蚂蚱例都骂着。”玉楼道:“骂们也罢,如何连大姐姐也骂起*妇来?没槽道行货子!”金莲接过来道:“这家子只是好欺负!般三个人在这里,只踢个儿。那个偏受用着甚也怎?”月娘就恼,说道:“你头里何不叫他连踢不是?你没偏受用,谁偏受用?恁贼不识高低货!到不言语,你只顾嘴头子哗哩薄喇!”金莲见月娘恼,便把话儿来摭,说道:“姐姐,不是这等说。他不知那里因着甚头由儿,只拿煞气。要便睁着眼望着俺叫,千也要打个臭死,万也要打个臭死!”月娘道:“谁教你只要嘲他来?他不打你,却打狗不成!”玉楼道:“大姐姐,且叫小厮来问他声,今日在谁家吃酒来?早晨好好出去,如何来家恁个腔儿!”不时,把玳安叫到跟前,月娘骂道:“贼囚根子!你不实说,教大小厮来拷打你和平安儿,每人都是十板。”玳安道:“娘休打,待小实说罢。爹今日和应二叔们都在院里吴家吃酒,散来在东街口上,撞遇冯妈妈,说花二娘等爹不去,嫁大街住蒋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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