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见三两谢礼,说道:“这个学生怎敢领?”妇人道:“些须微意,不成礼数,万望先生笑纳。”辞让半日,竹山方才收。妇人递酒,安下坐次。饮过三巡,竹山偷眼睃视妇人,粉妆玉琢,娇艳惊人,先用言以挑之,因道:“学生不敢动问,娘子青春几何?”妇人道:“奴虚度二十四岁。”竹山道:“似娘子这等妙年,生长深闺,处于富足,何事不遂,而前日有此郁结不足之病?”妇人听,微笑道:“不瞒先生,奴因拙夫弃世,家事萧条,独自身,忧愁思虑,何得无病!”竹山道:“原来娘子夫主殁。多少时?”妇人道:“拙夫从去岁十月得伤寒病死,今已八个月。”竹山道:“曾吃谁药来?”妇人道:“大街上胡先生。”竹山道:“是那东街上刘太监房子住胡鬼嘴儿?他又不是太医院出身,知道甚脉,娘子怎请他?”妇人道:“也是因街坊上人荐举请他来看。还是拙夫没命,不干他事。”竹山又道:“娘子也还有子女没有?”妇人道:“儿女俱无。”竹山道:“可惜娘子这般青春妙龄之际,独自孀居,又无所出,何不寻其别进之路?甘为幽闷,岂不生病!”妇人道:“奴近日也讲着亲事,早晚过门。”竹山便道:“动问娘子与何人作亲?”妇人道:“是县前开生药铺西门大官人。”竹山听道:“苦哉,苦哉!娘子因何嫁他?学生常在他家看病,最知详细。此人专在县中包揽说事,广放私债,贩卖人口,家中丫头不算,大小五六个老婆,着紧打倘棍儿,稍不中意,就令媒人领出卖。就是打老婆班头,坑妇女领袖。娘子早是对说,不然进入他家,如飞蛾投火般,坑你上不上,下不下,那时悔之晚矣。况近日他亲家那边为事干连,在家躲避不出,房子盖半落不合,都丢下。东京关下文书,坐落府县拿人。到明日他盖这房子,多是入官抄没数儿。娘子没来由嫁他做甚?”篇话把妇人说闭口无言。况且许多东西丢在他家,寻思半晌,暗中跌脚:“嗔怪道替两替请着他不来,他家中为事哩!”又见竹山语言活动,团谦恭:“奴明日若嫁得恁样个人也罢,不知他有妻室没有?”因说道:“既蒙先生指教,奴家感戴不浅,倘有甚相知人家,举保来说,奴无有个不依之理。”竹山乘机请问:“不知要何等样人家?学生打听实,好来这里说。”妇人道:“人家到也不论大小,只要象先生这般人物。”这蒋竹山不听便罢,听此言,欢喜满心痒,不知搔处,慌忙走下席来,双膝跪下告道:“不瞒娘子说,学生内帏失助,中馈乏人,鳏居已久,子息全无。倘蒙娘子垂怜,肯结秦晋之缘,足称平生之愿。学生虽衔环结草,不敢有忘。”妇人笑笑,以手携之,说道:“且请起,未审先生鳏居几时?贵庚多少?既要做亲,须得要个保山来说,方成礼数。”竹山又跪下哀告道:“学生行年二十九岁,正月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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