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拿大银锺递与李娇儿,说道:“二娘好歹吃杯儿。大娘,奴不敢奉大杯,只奉小杯儿罢。”于是满斟递与月娘。两个唱,月娘每人与他二钱银子。待李娇儿吃过酒,月娘就起身,又嘱咐玉楼、金莲道:“两个先去,就使小厮拿灯笼来接你们,也就来罢。家里没人。”玉楼应诺。李瓶儿送月娘、李娇儿到门首,上轿去。归到楼上,陪玉楼、金莲饮酒,看看天晚,楼上点起灯来,两个唱弹唱饮酒,不在话下。
却说西门庆那日同应伯爵、谢希大两个,家中吃饭,同往灯市里游玩。到狮子街东口,西门庆因为月娘众人都在李瓶儿家吃酒,恐怕他两个看见,就不往西街去看大灯,只到卖纱灯跟前就回。不想转过湾来,撞遇孙寡嘴、祝实念,唱喏说道:“连日不会哥,心中渴想。”见应伯爵、谢希大骂道:“你两个天杀好人儿,你来和哥游玩,就不说叫俺声儿!”西门庆道:“祝兄弟,你错怪他两个,刚才也是路上相遇。”祝实念道:“如今看灯往那里去?”西门庆道:“同众位兄弟到大酒楼上吃三杯儿,不是也请众兄弟家去,今日房下们都往人家吃酒去。”祝实念道:“比是哥请俺每到酒楼上,何不往里边望望李桂姐去?只当大节间拜拜年,去混他混。前日俺两个在他家,他望着俺们好不哭哩!说他从腊里不好到如今,大官人通影边儿不进去看他看。哥今日倒闲,俺们情愿相伴哥进去走走。”西门庆因记挂晚夕李瓶儿有约,故推辞道:“今日还有小事,明日去罢。”怎禁这伙人死拖活拽,于是同进院中去。正是:
柳底花阴压路尘,回游赏回新。
不知买尽长安笑,活得苍生几户贫?
西门庆同众人到李家,桂卿正打扮着在门首站立,面迎接入中堂相见。祝实念就高叫道:“快请三妈出来!还亏俺众人,今日请大官人来。”少顷,老虔婆扶拐而出,与西门庆见礼毕,说道:“老身又不曾怠慢姐夫,如何向不进来看看姐儿?想必别处另叙新表子来。”祝实念插口道:“你老人家会猜算,俺大官人近日相个绝色表子,每日只在那里走,不想你家桂姐儿。刚才不是俺二人在灯市里撞见,拉他来,他还不来哩!妈不信,问孙伯修就是。”因指着应伯爵、谢希大说道:“这两个天杀,和他都是路神衹。”老虔婆听,哈哈笑道:“好应二哥,俺家没恼着你,如何不在姐夫面前美言句儿?虽故姐夫里边头絮儿多,常言道:好子弟不嫖个粉头,天下钱眼儿都样。不是老身夸口说,家桂姐也不丑,姐夫自有眼,今也不消人说。”孙寡嘴道:“是老实说,哥如今新叙这个表子,不是里面,是外面表子。”西门庆听,赶着孙寡嘴只顾打,说道:“老妈,你休听这天灾人祸老油嘴,老杀才!”孙寡嘴和众人笑成块。西门庆向袖中掏出三两银子来,递与桂卿:“大节间,请众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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