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多可恶!你们是强盗!你们当真要抢走女儿?告诉你们,她是女儿!啊,胆小鬼!呀,刽子手奴才!可怜卑鄙杀人凶手!救命呀,救命呀!失火啦!他们当真要像这样夺走女儿?那,所谓好上帝在哪里呢?”
接着,她转向特里斯唐
“为什?她是女儿!”
说时她那个声调,甚至特里斯唐听都毛骨悚然。
管带说:“很抱歉,可是这是王上旨意。”
她那可怕笑声更剧烈:“你王上跟什相干?告诉你她是女儿!”
“把墙捅开!”特里斯唐吩咐。
“没有门。”
“从窗子里进。”
“太窄。”
“打大些,你们不是有十字镐吗?”特里斯唐说,怒气冲冲。
母亲在她巢穴里面,时刻警戒着,注视这切。她再也不存什指望,再也不知道自己想怎办,只是她坚决不让他们夺走她女儿。
在墙上凿出个足够大小洞,只要去掉窗洞下面层石头底座就行。母亲听见镐头和撬杠打击她堡垒,发出声吓人怒吼,接着以可怕速度在洞室里转圈子——这是只猛兽长期关在笼子里养成习惯。她什也不说,只是两眼闪射火光。兵卒们感到直凉到心里去。
猛然,她搬起她那块石板,双手托起,向干活人砸将过去。可是扔得不准,因为她双手颤栗,并没有砸中谁,滚到特里斯唐马脚下才停止。
她咬牙切齿。
这当儿,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天已大亮。柱屋那几根古老坍塌烟突染上明亮鲜艳朝霞。此刻正是这座大城市最早起来人们把窗子向着下面屋顶愉快地推开时候。几个村镇居民,若干水果贩子,骑着毛驴,奔赴菜市场,开始穿过河滩。他们在拥集在老鼠洞周围兵卒面前站住,惊讶地看会,随即径自去。
隐修女已经过去坐在女儿身边,从前面遮挡着女儿身体,目光呆滞,听着可怜孩子动也不动、只是低声喃喃道:“孚比斯!孚比斯!”随着拆墙打洞工作进展,母亲机械反射似往后直退,紧紧搂着女儿,越来越往墙里面缩。忽然,隐修女看见(因为她仍然警戒着,目不转睛地望着)石头松动,又听见特里斯唐鼓励干活人声音。她原来身心衰竭已有相当时间,这时强打起精神,吼叫起来,有时声音像锯子般撕裂耳朵,有时嗫嚅着咒骂,仿佛千百般咒骂齐涌上嘴来,要在次爆发:
昂里埃·库赞到柱屋棚子下面去找刽子手工具箱,同时也从棚子下面取出架双层梯子。他立刻靠着绞架支起来。五、六个管带手下人拿起尖镐和撬杠,跟着特里斯唐向窗洞走来。
管带厉声喝道:“老东西,乖乖地把姑娘交出来!”
她看看他,好像听不懂。
“上帝脑袋!”特里斯唐嚷道,“你到底为什要阻拦执行圣旨绞死女巫?”
可怜女人又像往常那样狂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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