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安纳克萨哥腊斯(卒于公元前428年),希腊哲学家。
副主教嘀咕道:“你这个脑袋只好当响铃摇!好吧,你说,你说得这美妙生命,是谁给你保存下来?你得感谢谁,才呼吸到这样空气,看见这样天空,还能够快乐又逍遥,废话连篇,干尽蠢事?没有她,你在哪里呢?你这是想要她死,由于她你却得生?要她死,她,那美丽,温柔,可爱,是世界光明所需,比上帝还要神圣!而你,半疯不疯,不成名堂废物坯子,某种自以为会走、会思想草木,你却继续活着;以你从她那儿偷窃来生命,全然无用有如中午蜡烛!算,你发点善心吧,格兰古瓦!你也得慷慨大度!先是她慷慨大度。”
教士言词激烈,格兰古瓦听着,先是犹豫不决,随后受感动,终而做个悲剧性鬼脸,使他那灰白透青脸好像个新生儿内脏绞痛似。
“您真是激情满怀,”他抹着眼泪说:“好吧,考虑考虑!您想出这个主意可真妙!……不过,”他沉默会,又说:“谁说得准呢?也许他们不会把绞死。订婚并不是个个都结婚。等到他们发现是待在小房里,衣着那古怪,穿着裙子,戴着女帽,也许他们会哈哈大笑。……况且,就算是把绞死,好吧,绞索!这样死法也跟其他死法样,更恰当地说,这样死法跟其他死法不样。这样死,是值得终生动摇不定智者干;这样死既非肉,又非鱼(8),正如真正怀疑论者心灵;这样死充满着皮浪主义和犹豫不决,介乎天地之间,总让你悬宕着。这是哲学家死,也许是命中注定。死也像生时样,该多壮丽!”
(8)有点像“非驴非马”、“不伦不类”意思。
!”
“她救过您性命,这笔债您得还!”
“还有好些债,都不想还哩!”
“彼埃尔君,这笔债定得还!”
副主教说得专断。
教士打断他话:“那说定规?”
格兰古瓦还是兴奋地说下去:“归根到底,什是死?不愉快刹那,道关卡,从些微到乌有过渡。有人问梅加洛波利斯刻尔吉达斯(9)是不是乐意死,他回答说:为什不乐意?既然死后可以见着已死伟人:哲学家中
诗人大为尴尬,答道:“您听说,堂克洛德。您坚持这个主张,可错。看不出为什得替别人绞死。”
“那您对生命还非常留恋啰?”
“唉!理由成千上万!”
“都有哪些,请讲?”
“哪些?空气呀,天空呀,早晨,晚上,月光,无赖汉朋友们,同老媒婆们开开心,巴黎美丽建筑尚待研究,有三大部书要写,其中部是反对主教及其水磨,还有其他等等!安纳克萨哥腊斯(7)说,他生在世上是为赞赏太阳。况且,很幸运,成天从早到晚跟个天才待在起——这个天才就是自己,这可太有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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