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
?”
山羊以聪慧
眼睛看看他，抬起金色脚，敲七下。当真是七点钟。人群中
阵骇异。
格兰古瓦再也按捺不住，喊出来：
“它这是自己害自己!你们是知道，它并不懂自己干什
。”
执达吏厉声喝道：“后边市民们不准讲话!”
里拿着棍棒——说：
“执达吏，带第二名被告!”
大家都扭头看着道小门。门开，格兰古瓦心剧烈跳动，原来进来是金角金脚美丽母山羊。这优雅动物在门槛上停留片刻，伸着脖子，仿佛站在悬岩顶上，而眼下是开阔视野。蓦地，它看见吉卜赛姑娘，立刻跃过名录事桌子和脑袋，两下子就蹦上她膝头。然后，它以优美姿态滚到女主人脚上，乞求着她抚慰言词或动作，可是被告动也不动，甚至可怜佳利也得不到她顾。
“嗳，真……就是这个坏畜生!”法路岱老婆子说，“她们两个
都认得真。”雅各·夏莫吕说：
“诸位大人如果乐意，们就来审讯山羊。”
雅各·夏莫吕把手鼓就这样摆过来摆过去，支使山羊又变几套戏法：什日期啦，月份啦，等等。读者在前面都已见识过。然而，这些听众在街上也许不止次为佳利无害顽皮把戏喝彩叫好，现在在司法宫穹隆之下，由于司法审讯特有幻视，却大为骇然恐惧。山羊千真万确就是魔鬼。
尤其糟糕是：国王代诉人把山羊颈子上个皮囊里面活字母统统倒在地上，立刻就看见佳利用前足从散乱字母中拼出这个致人死命名字：“孚比斯”。卫队长断送性命巫术至此铁证如山，无可抵赖!于是，以往曾多次以其风韵使得过往行人目眩艳丽吉卜赛女郎，现在只是
它确确实实是第二名被告。当时对任何只动物进行巫术审讯是再寻常也不过。四六六年府尹衙门档案中这种案例不少，其中有件非常有趣，记载着为审讯吉埃-苏拉尔和他母猪而开支费用，这两个后来在科贝伊“以渎神罪被处决”。笔笔无误：刨坑养母猪开销，从莫桑港取来五百捆柴禾，三潘特(7)葡萄酒以及面包充作临刑犯最后餐(与刽子手亲如手足地共享)，都开列在内，甚至包括十天看管和喂养母猪，每天八巴黎德尼埃。有时甚至较牲畜犹有过之。查理曼和忠厚路易(8)下过诏书，对胆敢出现在空中燃烧鬼魂予以严惩。
(7)计量单位：每潘特约合0．93公升。
(8)忠厚路易，即路易世，查理曼之子，八四至八四〇年为法兰克人之王。
这当儿，教会法庭代诉人已在叫嚷：“如果附于山羊体内魔鬼，在抗拒切咒逐之后，坚持行妖作祟，如果它以此恐吓法院，们要警告它：们将不得不对它施绞刑或火刑。”
格兰古瓦吓出身冷汗。夏莫吕从桌上拿起吉卜赛姑娘巴斯克手鼓，用某种特定方式递到山羊面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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