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诗人发现自己在间严严实实、暖暖和和尖拱圆顶小房间里,坐在桌前,——这张桌子好像在急切巴望着从附近那放食物搁板上搞点东西来。还可以想见会有张舒舒服服床,而且单独跟位标致姑娘在块儿!这场奇遇真跟变戏法似。他开始当真认为自己是童话中人物。他不时东张西望,仿佛想看看两只喷火兽拉火焰车——只有这种车辆才能把他那样急速地从鞑靼国送到天堂——是不是还在那里。有时,他也使劲盯着身上短衫上面窟窿眼,努力抓住现实,免得全然失却依托。他理性在这想象境界里飘荡,现在只靠这线维系。
那姑娘似乎根本不注意他。她走来走去,有时撞动什小凳子,有时跟她小山羊说说话,有时又噘噘小嘴嘴。终于,她过来坐到桌子旁,格兰古瓦可以随意端详她。
诸位读者,你们都有过童年,或者,很幸运,现在还是儿童。你们可能不止次,(自己,曾经整天整天那样,那是生中最好日子,)在阳光灿烂日子,沿着潺潺流水,从个草丛到个草丛,追赶美丽蓝蜻蜓或绿蜻蜓:它蹁跹急旋,轻吻着每树梢。你们还记得,你们是怎样满怀柔情,好奇地想着、看着那朱红色、天蓝色翅膀沙沙,营营,轻轻旋转,飘忽形体不可捉摸,正是由于运动极其迅速而难于觉察。翅膀颤动中隐约显出那空灵之物,在你看来,是多虚渺,纯属想象,不可触知,无法看见。但是,蜻蜓旦栖歇在芦苇尖上,你们旦能够屏息观察它那薄纱长翼、那变幻色彩长袍、那两颗水晶眼珠,你们怎能不惊讶,怎能不担心它形体重新变成幻影,它生命重新化作空幻!你们回想下这些印象,就可以理解格兰古瓦此刻感受:他透过可以看见、可以触知形体,观赏着以往只是通过歌舞喧嚣旋涡隐约瞥见过那个爱斯美腊达。
他越来越沉溺于遐思之中。他目光模糊地注视着她,心想:“这样,这就是爱斯美腊达!天堂生灵!大街上跳舞姑娘!这样实在,又这样虚飘!今天上午最终断送圣迹剧是她,今晚搭救性命也是她!她是坏精灵,也是好天使!……确实,是个标致姑娘!而且定是爱爱到疯狂程度,才会那样把要走……且慢!还不知道到底是怎搞,反正成她丈夫!”说着,他猛然抬头,恢复现实感——向作为他性格和哲学基础现实感。
脑子里有这种念头而且表现在目光中,他便走到姑娘身旁,步态威武,神情表现出殷勤献媚。姑娘见向后直退,问道:
“您想干什?”
“这还用得着问吗?爱斯美腊达小亲亲!”格兰古瓦回答,嗓子眼里都满是情欲,他自己听都大吃惊。
埃及姑娘大睁着眼睛:“不知道您是什意思!”
“怎!”格兰古瓦又说,越来越脑子发热,心想,要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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