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木槌落下、价格锁定瞬间,弥泽就会微微睁开眼睛,向卖家方向瞟眼。那双眼睛与其说带有恶意,不如说潜藏着狡猾。而在康彦眼中,那瞥还是在给拍下画作相关人士发送赞许信号——“嗯,干得好”。
而那幅画作怎也不出现,这使得康彦更加紧张。每卖掉幅画,他都会心跳过速。
“下面是第二十八幅作品《银河》。它也被誉为梦幻杰作。起拍价千万日元,请大家以五十万日元为单位竞拍。”
话音未落,就听到拍卖师报价声:
“好,二百六十四号,千零五十万……四号,千百……九十号,千百五十……百七十二号,千二百万……好,四号,千二百五十万……”
码牌只有普通杂志那大,但此时,在他眼中,号码牌上“13”这个数字开始膨胀变大,甚至扩张至整个会场。
这次拍卖会就是次洗礼,化赝品为真迹,得到世间认可——恐怕今天购买画作人都是与弥泽或者遗孀有关联人。这三十二幅赝品受洗后,贴金化身真迹,装饰在弥泽秘密美术馆里。他应该还会付大笔酬金给为钱所困遗孀。本来加濑浩应该来参加这场仪式,但想到这场拍卖会把戏有可能被戳穿,所以在最后关头用陌生人康彦换下加濑,以防自己或荻生名誉受到损害。大概邻座小画廊老板也是在毫不知情情况下被他们编理由骗来,接受竞拍某幅画作任务吧……
不管康彦脑海里萦绕着怎样疑惑,会场内价格竞争已趋近白热化。自画像《少年》价格达到千万日元以上,《地平线》价格更是高达两千四百五十万日元。买下《少年》是坐在康彦斜前方男人,《地平线》购入者则是坐在第排位女士。这时,康彦关注点已不仅限于画作,他开始观察购买者。
如果他大胆猜测命中靶心话,那买下画作客商就全部都是相关人士。
当然,从外表看不出端倪。
报价转瞬就提升至两千万。康彦听到身后传来“老油条
但拍卖开始个多小时后,第四组作品竞拍结束。拍卖进入后半场,康彦注意到件事。而当拍卖又进行两组之后,他怀疑变成确信……
竞价速度急剧加快。
目标价位在两千万、三千万画作,拍卖师刚宣布开始,价格就迅速抬升。不到分钟,交易就随着木槌落下声音达成。
自《地平线》之后,大作层出不穷,每幅似乎都可以被誉为遗孀口中“梦幻般最高杰作”。确,如果弥泽把这些杰作全部购入独占,并且不允许它们出现在公众面前,那就等同于买下荻生仙太郎人生,并将他名字从历史中抹去。从这个角度看,确实如遗孀所说,只能认为是弥泽怨恨和恶意从中作祟。
但不是这样,这是他和遗孀联手设置陷阱。为把被荻生亲手葬送物品像变魔术样在这豪华会场中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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