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特-玛丽环顾四周。又下雨,巡逻车已经开走。辆卡车孤独地驶过窗外。更多寂静。布里特-玛丽觉得从里到外都冷飕飕。
她掀起被单,往床垫上撒层小苏打。
她从包里拿出清单,上面什都没记,也没有需要打钩。黑暗卷进窗户,裹住布里特-玛丽,她也不开灯,而是从包
“能问问吗,既然您不是全瞎,为什还拄拐牵狗戴墨镜?”
“眼睛怕光,狗是帮探路,它就是条该死土狗。晚安!”
白狗露出伤心表情。
“那棍子呢?”布里特-玛丽不依不饶。
“不是盲棍,就是根手杖,这条腿膝盖不好。另外,前面人不肯让路时候,拿棍子扒拉很方便。”
“天杀,伙计,没瞎!”银行咆哮道。
“哈?”
“是视力障碍,凑近能看清。”
“多近?”
“能看到狗那远。狗能看到看不到地方。”银行指着狗说,狗在三英尺之外楼梯上。
上去更像“再见”。
斯文尴尬地点点头,转过身,朝巡逻车走到半时,布里特-玛丽深吸口气,清清嗓子,稍微提高点声音:
“谢谢您送过来。应该……嗯,是说:应该谢谢您送过来。”
警察转回身,整张脸都亮起来。趁自己尚未突发奇想,布里特-玛丽赶紧关上门。
银行走上楼梯,棍子在她手里更像拐杖,而不是探路棍。布里特-玛丽搬着花盆、挎着包,摇摇晃晃跟在后面。
“哈。”布里特-玛丽说。银行用手杖把挡路狗扒拉到边。
“先付钱,不赊账。还有,白天不想在这儿看到您。晚安!”
“请问您什时候卖房子?”
“等先找到脾气好到能在博格住得下人。”
布里特-玛丽站在楼梯顶端。银行和狗离开之后,整段楼梯显得格外荒凉陡峭,片刻过后,前门砰然关闭,整栋房子淹没在随之而来寂静中。
“好吧,那您实际上跟全瞎差不多。”
“就是这个意思。晚安。”
“也不是抠字眼儿,当然不是那种人,不过,今天在商店确听见您说‘瞎’这个字……”
银行似乎在掂量该揍墙还是揍她脑门。
“如果说瞎,别人就不好意思多问,不来烦。如果说有视力障碍,他们会没完没地讨论半瞎和全瞎区别,烦得要死。好,晚安!”银行总结完毕,朝楼下走去。
“厕所。水池。您得到别处吃饭,因为不喜欢在家里闻见油烟味。白天最好别待在这儿,因为中介会带人来看房。”银行哼哼唧唧地说,掉头朝楼梯走。
布里特-玛丽跟在她身后,客套道:
“哈。得为先前事向您道歉,那时不知道您是盲人。”
银行咕哝句什,准备下楼,可布里特-玛丽还没说完。
“不过,想告诉您,假如有人站在您身后,您是没法让他们马上意识到您是看不见。”她关切地提醒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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