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濑打从心底这想。今年是最后年,最大机会即将来临。只差个人。他捧起热水,用双手搓揉两颊。这个人非找到不可!
热水弄得他脸隐隐刺痛,八成是刮胡子时把脸刮伤。
清濑和泥水匠起走出澡堂,然后跟牵着脚踏车泥水匠悠闲地走在夜路上。拜热水澡之赐,他点也不觉得寒冷。正当清濑思索是否该脱掉棉袄时,背后远远传来阵慌乱脚步声与怒吼声。
回头看,小路另头出现两名男子身影。
其中名男子在大声叫嚷着什,另名男子则踩着稳健步伐朝他们这里跑来,而且转眼间便逼近清濑和泥
“啥问题?”
“这里又不是下町,而是山手[2]。”
清濑刮完胡子,再次走近浴槽。他边紧盯着泥水匠,边扭开水龙头,将冷水注入热水中。两种不同温度液体荡漾、融合在起。试过水温后,清濑将身子泡进浴槽、固守在水龙头旁,在水温适中池水中伸长双脚。
“既然你已经能区分下町跟山手差别,看样子你也习惯这边生活。”
泥水匠似乎无意夺回水龙头,只见他避开逐渐变温池水,移到清濑对角线位置。
尽管这块土地距离环状八号线[1]外侧仅二十分钟路程,入夜后空气却相当清净;很难想象在晴朗白天,这里经常会广播提醒民众小心光化学烟雾危害。小小独栋住宅鳞次栉比,住宅区中灯火阑珊,万籁俱寂。
清濑灰二走在蜿蜒狭窄单行道上,抬头望向天空。虽然这儿星空远远比不上他故乡岛根,但夜空确实悬着细微光点。
要是能看见流星该有多好,清濑心想,但天空依然静谧。
夜风刮过他脖子。都已经快4月,夜晚还是那冷。他常去澡堂“鹤汤”,烟囱居高临下俯视家家户户低矮屋顶。
清濑不再眺望天空,把下巴埋进披在身上棉袄衣襟里,加快脚步。
“毕竟也来这里四年。”
“竹青庄最近怎样?今年有可能住满吗?”
“还剩下间房,也不知道租不租得出去。”
“要是能租出去就好。”
“是啊。”
东京澡堂不论哪家,水温都非常烫。今天清濑洗完身体后,泡进浴池又忍不住马上站起来。“鹤汤”常客泥水匠老爹,在淋浴区看到清濑窘状,不禁笑道:“灰二啊,你‘秒泡澡’功力还是样强啊。”
反正钱都付,不多待下很吃亏,于是清濑再度坐到淋浴区塑料椅上,对着镜子用自己带来刮胡刀修起胡子。泥水匠悠哉走过清濑后方,哼呀哼地泡到浴缸里。
“老东京人有句话说,‘泡澡水温要烫到咬屁股,才算刚刚好’。”
泥水匠声音回荡在贴满瓷砖挑高浴室里。女浴室毫无声息,而柜台澡堂老板,从刚才起就无聊地拔着鼻毛。看来,这儿客人只有清濑和泥水匠两人。
“直觉得老爹这句话说得很好,只是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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