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宝贵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次。人生应当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卑鄙庸俗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世界上最壮丽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要抓紧时间赶快生活,因为场莫名其妙疾病,或者个意外悲惨事件,都会使生命中断。
保尔怀着这样思想,离开烈士墓。
家里,母亲在给儿子收拾出门行装,她很难过。保尔看着妈妈,发现她在偷偷地流泪。
“保夫鲁沙,你别走啦,行吗?岁数大,孤零零个人过日子多难受啊。不管养多少孩子,长大就都飞。那个城市有什可留恋呢?这儿样可以过日子嘛。是不是看中哪个短尾巴小鹌鹑?唉!你们什也不跟这个老太婆说。阿尔焦姆成亲,句话也没说。你呢,更不用说。总要等你们生病,受伤,才能见到你们。”妈妈面低声诉说着,面把儿子几件简单衣物装到个干净布袋里。
保尔抱住母亲肩膀,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难言怅惘。难怪保尔觉得这个小城变得陌生和无聊。连白天出去散散步,都会惹得人心里不痛快。比如说,当他从那些坐在台阶上闲扯长舌妇跟前走过时候,常常听到她们急促地这样议论:“瞧,姐妹们,哪儿来这个丑八怪?”
“看样子,是个痨病鬼。”
“那件皮上衣倒挺阔气,准是偷来……”
还有许多诸如此类令人厌恶事情。
他跟这些早就刀两断,对他来说,那个大城市变得更亲切、更可爱。那里有朝气蓬勃、意志坚强阶级弟兄,有劳动。
“好妈妈,那儿没有什鹌鹑!你老人家不知道吗?只有鹌鹑才找鹌鹑做伴。照你那说,不也成鹌鹑吗?”
他话把母亲逗得笑起来。
“妈妈,发过誓,只要全世界资产阶级还没消灭光,就不找姑娘谈情说爱。什,你说要等很久?不,妈妈,资产阶级日子
保尔不知不觉走到松林跟前,在岔路口停住。右边是阴森森老监狱,有道高高尖头木栅栏,把它和松林隔开。监狱后面是医院白色楼房。
就是在这里,在这空旷广场上,瓦莉亚和她同志们被绞死。保尔在原来设置绞架地方默默地站会儿,然后走向陡坡,顺坡下去,到埋葬烈士墓地。
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在坟墓周围摆上用云杉枝编花圈,像给这块小小墓地修道绿色围墙。陡坡上挺拔松树高高矗立,峡谷斜坡上绿草如茵。
这里是小城边缘,寂静而冷清。松林在低语,春天大地在复苏,散发着潮湿泥土气息。同志们就是在这里英勇就义。他们为那些出生即贫贱、落地便为奴人能过上美好生活,献出自己生命。
保尔慢慢地摘下帽子。悲痛,巨大悲痛,充满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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