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开走。在空荡荡站台上,潘克拉托夫走到杜巴瓦身旁,问:“你说,他能活吗?”
没有得到回答。
“走吧,德米特里,只好听其自然。现在全部工作都得咱们俩负责。今天连夜把机车卸下来,明天早上就试车。”
霍利亚瓦给沿线各站做肃反工作朋友们打电话,恳切地请求他们不要让乘客把柯察金弄下来,直到每个同志都回答“定办到”之后,他才去睡觉。
在个铁路枢纽站站台上,从列客车车厢里抬出来个淡黄色头发青年尸体。他是谁,怎死——谁也不知道。站上肃反工作人员想起霍利亚瓦嘱托,赶忙跑到车厢跟前阻止,但是看到这个青年确实已经死,就叫人把尸体抬到停尸房。
比哪天都高。
吮吸工程队血液肠伤寒也悄悄地向保尔进攻。但是他那健壮身体在抵抗着,接连五天,他都打起精神,奋力从铺着干草水泥地上爬起来,和大家起去上工。他身上穿着暖和皮大衣,冻坏双脚穿上朱赫来送给他毡靴,可是这些东西对他也无济于事。
他每走步,都像有什东西猛刺他胸部,浑身发冷,上下牙直打架,两眼昏黑,树木像走马灯样围着他打转。
他好容易才走到车站。异常喧哗声使他吃惊。仔细看,站台旁边停着列同车站样长平板车。上面载是小火车头、铁轨和枕木,随车来人正在卸车。他又向前走几步,终于失去平衡。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头碰到地上,积雪冰着他那灼热面颊,怪舒服。
几小时以后,才有人偶然发现他,把他抬到板棚里。保尔呼吸困难,已经认不得周围人。从装甲车上请来医生说,他是肠伤寒,并发大叶性肺炎。体温四十度五。关节炎和脖子上痈疮,就不值提,都算小病。肺炎加伤寒就足以把他送到另个世界去。
他们立刻打电话到博亚尔卡通知霍利亚瓦,说他让他们关照那个同志已经去世。
博亚尔卡打个简短电报给省委,报告保尔死讯。
阿廖
潘克拉托夫和刚回来杜巴瓦尽切可能抢救保尔。
他们托保尔同乡阿廖沙-科汉斯基护送他回家乡去。
只是在柯察金小队全体队员帮助下,更主要是靠霍利亚瓦施加压力,潘克拉托夫和杜巴瓦才把阿廖沙和不省人事保尔塞进挤得满满车厢。车上人怕斑疹伤寒传染,怎也不肯让他们上车,并且威胁说,车开动后,就把病人扔下去。
霍利亚瓦用转轮手枪指着那些不让病人上车人鼻子,喊道:“这个病人不传染!就是把你们全撵下车,也得让他走!
你们这帮自私自利家伙,记住,马上通知沿线各站,要是谁敢动他根毫毛,就把你们全都撵下车,扣起来。阿廖沙,这是保尔毛瑟枪,给你拿着。谁敢动他,你就照准谁开枪。”霍利亚瓦最后又威胁地加上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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