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托利-斯捷潘诺维奇打算摘除他右眼,以免发炎,不过劝他,只要还有希望消肿,就先不要做这个手术。他同意。
主张完全是从审美观点出发。如果这个年轻人能活过来,为什要摘除只眼睛,让他破相呢?
他直说胡话,折腾得很厉害,身边必须经常有人护理。
在他身上花很多时间。他这样年轻,很可怜他。只要力所能及,定要把他从死神手里夺过来。
昨天下班后,在病房里又呆几个小时。他伤势最重。注意听他在昏迷中说些什。有时候他说胡话就像讲故事样。从中知道他生活中许多事情。不过,有时候他骂人骂得很凶。这些骂人话都是不堪入耳。听之后,不知道为什感到很难过。阿纳托利-斯捷潘诺维奇说他救不活。这老头生气地咕哝说:“真不懂,他差不多还是个孩子,部队怎能收他呢?真是岂有此理。”
力在慢慢恢复。这是他第二次获得生命,什东西都像是很新鲜,很不平常。只是他头固定在石膏箱里,沉甸甸,他也根本没有力量移动下。不过身体感觉已经恢复,手指能屈能伸。
间四四方方小屋里,陆军医院见习医生尼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正坐在小桌子后边,翻看她那本厚厚淡紫色封面笔记本。里面是她用纤巧斜体字写日记:
1920年8月26日
今天从救护列车上给们送来批重伤员。个头部受重伤红军战士被安置在病室角上靠窗病床上。他只有十七岁。收到个口袋,里面除病历,还有从他衣袋里找出来几份证件。他叫保尔-安德列耶维奇-柯察金。
证件有:个磨破乌克兰**主义青年团第九六七号团证,上面记载入团时间是九九年;个弄破红军战士证;还有张摘抄团部嘉奖令,上面写是:对英勇完成侦察任务红军战士柯察金予以嘉奖。
8月30日
柯察金仍然没有恢复知觉。现在他躺在那间专门病室里,那里都是些快要死病人。护理员弗罗霞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原来她认识他。很久以前,他们在起做过工。她对这个伤员是多体贴入微呀!现在连也觉得,他已经没有什希望。
9月2日
现在是夜里十点。今天简直是节日。负责伤员柯察金恢复知觉,他活过来。危险期已经过去。这两天直没有回家。
又有个伤员救活,现在愉快心情是难
此外,还有张看来是他亲笔写条子:
如果牺牲,请同志们通知家属:舍佩托夫卡市铁路机车库钳工阿尔焦姆-柯察金。
这个伤员从八月十九日被弹片打伤以后,直处于昏迷状态。明天阿纳托利-斯捷潘诺维奇要给他做检查。
8月27日
今天检查柯察金伤势。伤口很深,颅骨被打穿,头部右侧麻痹。右眼出血,眼睛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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