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苦命
老头子哟，就因为给你们送信才让鬼子活活砍死……大家评评理哟，咱老百姓啊，自己光着脚也要给你们做军鞋哟，自己吃不饱也要省下粮食给你们八路吃啊，打鬼子啊，打老蒋啊，咱老百姓罪遭大
呀……你们现在腰杆硬啦，气粗啦，用不着们老百姓啦，就向们开枪哟，天哪……你们八路良心都让狗吃啦…。老婆子七十多岁啦，三个儿子呀，打老蒋时死两个，就剩下
个哟，还死在你姓李手里，扔下这两个娃哟，让怎
办？老老啊小小……这日子让怎过哟……“
李云龙脸色煞白，垂头肃立，任凭老人骂着，声不吭。
人群中哭声四起，有死者家属高举着死者血衣哭昏在地上，连在圈外待命战士们也红眼圈，手中枪都无力地垂下。
老人哭得说不出话来，两个孩子也在号陶大哭，此时情景，使铁石心肠人也会落泪。王连长把手枪放入枪套，红着眼圈扶着老人劝道：“老人家，您别哭，您听解释……”“呸！你别碰，你们给儿子偿命，你们赔儿子……”老人举起拐杖向李云龙打去。王连长把抓住拐杖，老人松开拐杖，突然伸出双手向李云龙脸上挠去，李云龙脸上被老人尖利指甲挠出道道
时李云龙发过誓，有朝日自己混出个模样来，定好好孝顺娘，让她老人家衣食无忧，儿孙绕膝，日子过得舒心，也算没白疼他养他。可母亲命薄，不到四十岁就追随他老爹而去，那时李云龙已参加红军，正在川陕根据地反围剿，得到母亲去世消息时，他面朝家乡方向长跪不起，哭得死去活来，几十年过去，每当想起母亲，他就感到痛心疾首，忍不住要流泪。在血流成河战场上，他杀人如麻，心比铁硬，被他鬼头刀砍下敌人脑袋像西瓜样乱滚，他连眉毛都不会皱下，惟独见这种衣衫槛楼白发老人就禁不住心里发酸，手脚发软，心脏感到阵阵刺痛。
李云龙抢上步，搀住老人道：“老人家，在您面前是晚辈，李云龙有什做得不对地方，您只管骂就是，听着呢。”
老人猛地甩开他手，两眼喷出怒火：“姓李，你说，你是解放军吗？”
“是，是解放军。”
“看你这岁数，也当过八路吧？”
“老人家，听您口音，好像是山西人？您猜对，当八路时也在山西，在晋北洪涛山带根据地……”
“呸！”老人口唾沫啐在李云龙脸上，恨恨地骂道，“你也配当八路？也配当解放军？你呀……你是遭殃军。”
李云龙像被电击样，浑身抖。这种叫法他太熟悉，这是解放战争时期河北、山西带老百姓骂国民党军队话，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自己也成“遭殃军”。
老人混浊眼睛里涌出泪水，拐杖跺得咚咚响，仇恨地望着李云龙骂道：
“们老百姓瞎眼啊，当年为你们八路，命都豁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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