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槛上,把阳伞拿来,并且撑开。阳伞是闪色绸子,阳光可以透过,闪烁反光照亮她面部白净皮肤。天气乍暖,她在伞下微笑,听得见水珠点点滴滴落在绷紧波纹绸伞上。
夏尔初去贝尔托时候,少奶奶免不要解病人情况,甚至在她复式记帐簿里,选空白页来登记卢奥先生账目。等她知道他还有个女儿,就到处去打听;听说卢奥小姐是于絮林修道院培养长大,还受过众xx交誉“好教育”;那她理所当然地会跳舞、绘画、绣花、弹琴。这简直是忍无可忍!
“难道不正是为这个缘故,”她心里思忖,“他去看她时候才容光焕发,才不管风吹雨打也要换上他新背心?啊!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她本能地恨她。起初,她要减轻苦恼,就指桑骂槐。但夏尔听不懂;后来,她故意找碴子,他又怕吵,只当没听见;最后,她打开窗子说亮话:为什还去贝尔托?卢奥先生病不是好吗?他帐还没付呢?啊!是不是因为那边有个心上人?有个能说会道、会绣花女才子?这就是你爱,你要是城里小姐!说得夏尔哑口无言,她还不肯放过:“卢奥老爹女儿,个城里小姐!去她罢!他们家爷爷不过是个放羊;他们有个亲戚干坏事,同人吵起来,差点吃官司。这有什可神气!何必星期天上教堂还要换上件绸袍子?难道要冒充伯爵夫人!还有那个可怜老头子,去年要不是靠油菜,说不定连欠账都还不清呢!”
夏尔给她吵得又烦又累,就不去贝尔托。但是艾洛伊丝还不罢休,定要他把手放在弥撒书上发誓:以后决不再去。她把眼泪,两片嘴唇,又哭又吻,好像爱情火山大爆发,他不得不迁就她。但是他表面上虽然百依百顺,内心强烈欲望却要造反,于是他自然地学会两面派手法:你能禁止去看她,但是你能要不爱她而爱你吗?这个寡妇瘦骨嶙峋,牙齿又长,年四季都披着块黑色小披巾,尖角搭在肩上;她骨架套上袍子,就像长剑套上剑鞘;袍子太短,露出脚踝骨和交叉地搭在灰色袜子上宽鞋带。
夏尔母亲时不时地来看望他们;但过不几天,媳妇尖嘴薄舌似乎要把婆婆磨成针;不过,婆婆也不是好惹,于是枪尖对刀锋,你言,语,舌剑唇枪,都刺到夏尔身上。他吃起东西来为什像饿半辈子似!干吗来个人就要喝上杯酒?怎死也不肯穿法兰绒衣服呀!
就在开春后天,安古镇个公证人,就是保管杜比克寡妇财产那位,带事务所全部现金,坐上条顺风顺水船,卷款潜逃。不错,艾洛伊丝除价值六千法郎船股以外,还在弗朗索瓦街有座房子;但是从这座吹得天花乱坠房子里带到包法利家来,只有几件家具,还有几套旧衣服。事情定要搞个清楚。原来迪埃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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