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自己此刻站在伊拉克肮脏宿舍走廊里,紧握着电话?为什自己此刻会在这里?
“约翰?”妻子哭声传进耳朵,“在吗?约翰?”
听到儿子病出现晚期症状,耶格不禁后背发凉。莱文打个告辞手势,离开事务室。走廊旁楼梯上,传来下班警卫人员嘈杂脚步声。
“真?”
“亲眼看到。条条红线,像线头样。”
“红线……”耶格喃喃地重复着,想起那名葡萄牙主治医生名字,此人是肺泡上皮细胞硬化症世界权威,“格拉德医生怎说?”
莉迪亚哽咽起来,耶格听不清她讲什。他仿佛看见妻子正用手拭泪模样。
袋中手机振动起来,于是他收回手。
“不好意思。”耶格取出手机,看眼屏幕。是里斯本妻子莉迪亚打来。“签字前,想跟妻子商量。本来说好明天去见她。”
莱文用猎人打量束手就擒猎物般眼神看着耶格:“去吧!”
耶格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他还没出声,就听见莉迪亚细微声音。这饱含绝望与不安声音,他已经听过许多次。
“约翰?是。出事。”
“格拉德先生怎说?”
“医生说,孩子心脏和肝脏都出现问题……恐怕撑不久。”
耶格拼命转动近乎停滞大脑,搜索关于这种绝症知识。如果肺泡开始出血,那就只剩下个月寿命。
莉迪亚哀求道:“明天你能到吧?”
必须立刻飞到儿子身边去,耶格想。可是,治疗费怎办?耶格凝望着事务室紧闭大门。自己直在坚持,现在终于要撑不下去。他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怎?”
莉迪亚抽泣片刻,继续道:“贾斯汀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又得花钱,耶格想。看样子只好在承诺书上签字。
“镇定点,之前不也挺过来吗?”
“这次不样,痰里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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