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多萨因沉浸在梦境中。由他那伟大且看不见恩主出资兴建场景和画面让梦境看起来像真样。埃尔多萨因不愿再把时间浪费在与“忧郁沉默百万富翁”会面上(“忧郁沉默百万富翁”愿意出钱让他进行发明创造),而是像侦探小说读者那样,跳过书中“死点”,只为快点看到大结局。埃尔多萨因略过想象中无聊段落,返回到街上——尽管他直在街上。
于是,他走过恰尔卡斯街和塔尔卡瓦诺街交界处,抑或是阿雷纳莱斯街和罗德里格斯·佩尼亚街路口,突然加快步伐。
绝望被
事情?
他心里想着多少事啊!药剂师怎会和妓女结婚?巴尔素特深受独眼鱼以及招魂师长女困扰?而从不屈服于他艾尔莎却威胁着要将他赶出家门?他是不是疯?
他对自己提出这些问题,是因为有些时候他会突然奇怪地感到线希望。
他想象着,在某幢豪宅百叶窗后面,位“忧郁沉默百万富翁”(这是埃尔多萨因原话)正拿着剧院望远镜通过小孔观察他。
有趣是,当他想到那位“忧郁沉默百万富翁”可能正在观察他时,他脸上露出难过且若有所思表情,双眼不再盯着女佣臀部,而是假装因内心正在进行场剧烈斗争而动弹不得。因为他想到,假如“忧郁沉默百万富翁”看见自己盯着女佣臀部,会认为他境况还没有糟糕到需要他怜悯。
于是,埃尔多萨因期望着“忧郁沉默百万富翁”在看见他积累多年苦难僵硬面孔后,随时可能召见他。
这个念头在那天下午越来越强烈,他突然看见酒店门口个穿着红黄条纹马甲门童正肆无忌惮地注视着他,他以为那是“忧郁沉默百万富翁”派来间谍。
门童叫住他。他跟着他走。他们穿过满是仙人掌花园,进入个大厅,他个人在那儿等几分钟。整栋建筑片黑暗。大厅角亮着盏灯。钢琴架上几张乐谱散发出女人香味。座大理石女人头像被闲置在挂着紫色亚麻窗帘窗台上。安乐椅上抱枕套图案看起来像立体派绘画,写字台上摆着黑铜色烟灰缸和五颜六色木偶。
他在什时候曾去过此刻出现在他想象中大厅?他想不起来。但他看见个巨大乌木画框,画面向晴朗无云白色天空延伸,石膏光芒照耀着海岸线:座令人生畏木桥,巨大桥墩下面挤满模糊人影,点缀着微红阴影,他们正在血红色大海前搬运着庞大包裹,在远处海边隐约可见石头砌成码头,锻炉、铁轨和吊车在那里交织。
当艾尔莎还是他女朋友时候,她曾到过那个大厅。也许是,可是,为什要去想它呢?他是小偷,是穿着破鞋、领带散乱、外套肮脏男人;他在街上挣钱,但他生病妻子却在家里洗脏衣服。那即是他全部,再无其他。正因如此,“忧郁沉默百万富翁”才会召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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