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眼波如流,掠发浅笑,阿紫认得她是皇帝最宠幸穆贵妃,便抽抽噎噎说道:“穆贵妃,你倒来说句公道话,说不做平南公主,皇上便骂呢。”
穆贵妃见她哭得楚楚可怜,多时不见,阿紫身材已高些,容色也更见秀丽,向耶律洪基横眼,抿嘴笑道:“皇上,她不做平南公主,你便封她为平
丑,心地可比你美上百倍!不要你陪,不要再见你!”阿紫顿足哭道:“…………”
只听得门外脚步声响,两名卫士齐声说道:“圣旨到!”跟着厅门打开。萧峰和阿紫齐转身,中只见名皇帝使者走进厅来。
辽国朝廷礼仪,远不如宋朝繁复,臣子见到皇帝使者,只是肃立听旨便是,用不着什换朝服,摆香案,跪下接旨。那使者朗声说道:“皇上宣平南公主见驾。”
阿紫道:“是!”拭眼泪,跟着那使者去。
萧峰瞧着阿紫背影,心想:“这游坦之对她钟情之深,当真古今少有。只因阿紫情窦初开之时,恰和朝夕相处,她重伤之际,又不避男女之嫌,尽心照料,以致惹得她对生出片满是孩子气痴心。务须叫她回到游君身边,人家如此待她,她如背弃这双眼已盲之人,老天爷也是不容。”耳听得那使者和阿紫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不再听闻,又想到耶律洪基命他伐宋旨意。
“皇上叫阿紫去干什?定是要她劝听命伐宋。如坚不奉诏,国法何存?适才在南郊争执,皇上手按刀柄,已启杀机,想是他顾念君臣之情,兄弟之义,这才强自克制。如奉命伐宋,带兵去屠杀千千万万宋人,于心却又何忍?何况爹爹此刻在少林寺出家,若听到率军南下,定然大大不喜。唉,抗拒君命乃是不忠,不顾金兰之情乃是不义,但若南下攻战,残杀百姓是为不仁,违父之志是为不孝。忠孝难全,仁义无法兼顾,却又如何是好?罢,罢,罢!这南院大王是不能做,挂印封库,给皇上来个不别而行。却又到哪里去?莽莽乾坤,竟无萧峰容身之所。”
他提起牛皮酒袋,又喝两口酒,寻思:“且等阿紫回来,和他同上缥缈峰去,来送她和游君相聚,二来在二弟处盘桓些时,再作计较。”
阿紫随着使者来到御营,见到耶律洪基,冲口便道:“皇上,这平南公主还给你,不做啦!”
耶律洪基宣阿紫来,不出萧峰所料,原是要她去劝萧峰奉旨南征,听她劈头便这说,不禁皱起眉头,怫然道:“朝廷封赏,是国家大事,又不是小孩儿玩意,岂能任你要便要,不要便不要?”他向因萧峰之故,爱屋及乌,对阿紫总是和颜悦色,此刻言语却说得重。阿紫哇声,放声哭起来。耶律洪基顿足,说道:“乱七八糟,乱七八糟,真不成话!”
忽听得帐后个娇媚女子声音说道:“皇上,为什事恼?怎把人家小姑娘吓唬哭?”说着环佩叮当,个贵妇人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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