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女见王语嫣美貌可爱,本就极愿相助,再得枚金钗,自是大喜,推辞几次不得,便收下,当即扶着她到上面阁楼中去更换衣衫。阁楼上堆满稻谷和米筛、竹箕之类农具。那农女手头原有几套旧衣衫正在缝补,那小伙子来,早就抛在旁,不再理会,这时正好合王语嫣之用。
那农家青年畏畏缩缩偷看段誉,兀自手足无措。段誉笑问:“大哥,你贵姓?”那青年道:“……贵姓金。”段誉道:“原是金大哥。”那青年道:“勿是格。叫金阿二,金阿大是阿哥。”段誉道:“嗯,是金二哥”。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马蹄声音,十余骑向着碾坊急奔而来,段誉吃惊,跳起身来
、手上、身上全是烂泥,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你没事?”
王语嫣道:“唉,你自己没事?可摔痛没有?”段誉听到她关怀自己,欢喜得灵魂儿飞上半天,忙道:“没有,没有。就算摔痛,也不打紧。”伸手去要扶王语嫣下马,蓦地见到自己手掌全是污泥,急忙缩回,道:“不成!去洗干净再来扶你。”王语嫣叹道:“你这人当真婆婆妈妈得紧。全身都湿,再多些污泥有什干系?”段誉歉然笑道:“做事乱七八糟,服侍不好姑娘。”还是在溪水中洗去手上污泥,这才扶王语嫣下马,走进碾坊。
两人跨进门去,只见舂米石杵提上落下,不断打着石臼中米谷,却不见有人。段誉叫道:“这儿有人?”
忽听得屋角稻草堆中两人齐叫:“啊哟!”站起两个人来,男女,都是十八!九岁农家青年。两人衣衫不整,头发上沾满稻草,脸上红红,神色十分尴尬忸怩。原来两人是对爱侣,那农女在此照料碾米,那小伙子便来跟她亲热,大雨中料得无人到来,当真是肆无忌惮,连段誉和王语嫣在外边说半天话也没听见。
段誉抱拳道:“吵拢,吵拢!们只是来躲躲雨。两位有什贵干,尽管请便,不用理睬们。”
王语嫣心道:“这书喳子又来胡说八道。他二人当着咱们,怎样亲热?”这两句话却不敢说出口来。她乍然见到那男女神态,早就飞走脸,不敢多看。
段誉却全心全意都贯注在王语嫣身上,于这对农家青年全没在意。他扶着王语嫣坐在凳上,说道:“你身上都湿,那怎办?”
王语嫣脸上又加层晕红,心念动,从鬓边拔下枝镶着两颗大珠金钗,向那农女道:“姊姊,这只钗子给你,劳你驾借套衣衫给换换。
那农女虽不知这两颗珍珠贵重,但黄金却是识得,心中不信,道:“去拿衣裳给你换,这…这金钗儿勿要。”说着便从身旁木梯走上去。
王语嫣道:姊姊,请你过来。那农女已走四五级梯级,重行回下,走到她身前。王语嫣将金钗塞在她手中,说道:“这金钗真送给你。你带去换换衣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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