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逃得急,陡崖上个失足,又是摔得尸骨无存。
段誉自幼从高僧学佛,连武艺也不肯学,此时生平第次杀人,不禁吓得脸如土色。他原意是投石惊走众人,不意竟然连杀两人,又累得人摔死,虽然明知若不拒敌,敌人上山后自己与木婉清必然无悻,但终究难过之极。
他呆半晌,回到木婉清身边,只见她已然坐起,倚身山石。段誉又惊又喜,道:“木姑娘,你……你好啦!”木婉清不答,目光从面幕两个圆孔中射出来,凝视着他,颇有严峻凶恶之意。段誉柔声劝道:“你躺着再歇会儿,去找些水给你喝。”木婉清道:“有人想爬上山来,是不是?”
段誉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举袖擦眼泪,呜咽道:“失手打死两人,又……又吓得……吓得跌死人。”木婉清见他哭泣,好生奇怪,问道:“那便怎样?”段誉呜咽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无故杀人,罪业非小。”顿足又道:“这三人家中或有父母妻儿,闻知讯息,定必悲伤万分,……如何对得起他们?如何对得起他们家人?”木婉清冷笑道:“你也有父母妻儿,是不是?”段誉道:“父母是有,妻儿却还没有。”
木婉清眼光中突然闪过阵奇怪神色,但这目光瞬即逝,随即回复原先锋利如刀、寒冷若冰神情,说道:“他们上得山来,杀不杀你?杀不杀?”段誉道:“那多半是要杀。”木婉清道:“哼!你是宁可让人杀死,却不愿杀人?”
段誉低头沉思,道:“倘若单是为自己,决不愿杀人。不过……不过,不能让他们害你。”木婉清厉声道:“为什?”段誉道:“你救过,自然要救你。”木婉清道:“问你句话,你若有半分虚言,袖中短箭立时取你性命。”说着右臂微抬,对准他。段誉道:“你杀这许多人,原来短箭是从袖中射出来。”
木婉清道:“呆子,你怕不怕?”段誉道:“你又不会杀,怕什?”木婉清狠狠地道:“你惹恼,姑娘未必不杀你。问你,你见过脸没有?”段誉摇摇头,道:“没有。”木婉清道:“当真没有?”她话声越来越低,额上面幕湿片,显是用力多,冷汗不住渗出,但话声仍是十分严峻。
段誉道:“何必骗你?你其实不用‘闻言不信’。”木婉清道:“昏去之时,你何以不揭面幕?”段誉摇头道:“只顾治你背上伤口,没想到此事。”木婉清又气又急,喘息道:“你……你见到背上肌肤?你……你在背上敷药?”段誉道:“是啊,你胭脂膏真灵,万万料想不到这居然是金创药膏。”
木婉清道:“你过来,扶扶。”段誉道:“好!你原不该说这许多话,多歇会,再想法子逃生。”说着走过去扶她,手掌尚未碰到她手臂,突然间拍声,左颊上热辣辣吃记耳光。她虽在重伤之余,出手仍是极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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