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耐莉，就算
把他打倒二十回，也不会使他不漂亮些，或者使更漂亮些。愿有浅色
头发，白白皮肤，穿着和举动也像他，而且也有机会变得和他将来
样有钱！”
“而且动不动就哭着喊妈妈，”添上句，“而且要是个乡下孩子向你举起拳头时候，就发抖，而且下场大雨就整天坐在家里。啊，希刺克厉夫，你这是没出息！到镜子这儿来，要让你看看你该愿望什
吧。你看到你两只眼睛中间那两条纹路没有，还有那浓眉毛，不在中间弓起来，却在中间低垂。还有那对黑黑恶魔，埋得这深，从来不大胆地打开它们窗户，却在底下闪闪地埋伏着，像是魔鬼*细似，但愿而且要学着把这些执拗纹路摩平，坦率地抬起你眼皮来，把恶魔变成可以信赖、天真天使，什也不
够
，你得要半个钟头打扮好哩。”
等五分钟，可是得不到回答，就走开。凯瑟琳和她哥哥嫂嫂块吃晚饭。约瑟夫和合吃顿不和气饭，方在申斥，另方也不客气。他蛋糕和干酪就整夜摆在桌上留给神仙。他干活直干到九点钟，然后不声不响，执拗地走进他卧房。凯蒂呆到很迟时候，为接待她新朋友们吩咐大堆事情。她到厨房来过次，想跟她老朋友说话。可是他不在，只问下他是怎回事，就又回去。第二天早晨他起得很早，那天正是假日，他就怏怏不乐地到旷野去，直到全家都出发到教堂去，他才回来。饥饿和思索仿佛使他兴致好些。他跟阵，然后鼓起勇气，突然高声说：
“耐莉，把打扮得体面些，要学好啦！”
“正是时候，希刺克厉夫，”说，“你已经把凯瑟琳搞伤心啦，她挺后悔回家来，敢这说！看来好像是你嫉妒她似，只因为她比你多被人关心些。”
这嫉妒凯瑟琳念头，他是不能理解，可是使她伤心这个念头，他可是十分明白。
“她说她伤心啦？”他追问，很严肃样子。
“今天早上告诉她你又走掉，那时候她哭啦。”
“唉，昨天夜里也哭，”他回答说，“比她更有理由哭哩。”
“是啊，你是有理由带着颗骄傲心和个空肚子上床。”说，“骄傲人给自己招来悲哀。可是，如果你为你那种,bao脾气惭愧，记住，在她进来时候，你定得道歉。你定得走过去请求亲亲她，而且说——你很知道该说什。只是要诚心诚意地去做，不要认为她穿漂亮衣服就变成陌生人似。现在，尽管还要把中饭准备好，还可以抽出空来把你打扮好，好让埃德加-林-在你旁边显得像个洋娃娃：他是像洋娃娃。你虽比他小，可是，可以断定，你高些，肩膀也比他宽倍，你可以在眨眼工夫就把他打倒。你不觉得你能够吗？”
希刺克厉夫脸色开朗下，随后又阴沉下来，他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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