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真是有什去处呢?所以,你才要想牢记云中村是怎消失。
有时,在内心发生辩驳,甚至会发出声来。阿巴用张嘴巴发出两个声音和自己争论。争来争去,那是两套不同逻辑打架,产生不出新意思。
争累,阿巴会嘲弄自己,说:阿巴,完全是因为你有太多时间。
阿巴还准备着,等这株罂粟结果,他要从中提炼点鸦片,有意品尝下,再次体会曾经体会过沉重而又轻飘下坠之感。可是,连续几场霜冻之后,个早上,他醒来,看着阳光把霜针化成露水,那几朵花未待结出果实,就凋萎。
阿巴叹息阵,似乎是为美丽花朵凋零,也似乎是为不能在那个最终坠落来到之前,再体验次下坠之感。
它叶子,但当阳光透耀,白色花瓣和上面霜针交相映照,幻化出迷离色彩。霜化开后,这些看起来十分娇嫩花瓣依然生气勃勃,并不像叶片样受冻伤。
凝视着这三只花朵,阿巴会想起以前家里存着点鸦片。那像是个巨大秘密,藏在家里房梁上,要架起梯子才能够到。那时家里奶牛或者人生病,又弄不清缘由,梯子就会架起来,父亲把用纸包裹十多层不及个小孩半个巴掌大那块黑色东西取出来,用刀刮下点,用温水化开。灌到牛嘴里,灌到人嘴里,然后家人长舒口气,念咒般,梦呓般说,好,好。
罂粟花突然开放在村前田埂边那次,阿巴也莫名病,他躺在床上,也被灌下家里秘藏鸦片,家人围着他,几张俯视着他脸像是飘在天上,对他念咒般,梦呓般说,好,好。然后,他轻飘飘身子猛然下沉,下沉。
阿巴看着花,回忆起当年那奇异感觉。他想,当云中村那个命中注定日子来到时,如果他不像当年从水电站下坠那次被恐惧控制,只要他保持镇定,肯定也会是这样感觉。他还曾经想过,应该再喝次那样水,把那种感觉重新体验番,这样,当那个地质运动决定毁灭时刻到来,他能更好地把握住自己。他要让自己清晰地体验那个时刻,记住那个伟大时刻。记住?切都毁灭时候,能记住什?那时候,灵魂也会起灰飞烟灭。可是,谁又敢说那切以后就只剩下片黑暗或者明亮呢?万灵魂又会以另外方式存在呢?
为此,阿巴还自己和自己争辩。
再过些日子,罂粟花瓣就会干枯,就会被风吹走。
惆怅阿巴吃过早
人死就什都没有。
你怎知道人死就什都没有?你是祭师,你不相信有鬼魂在吗?
当祭师,就只好相信有鬼魂在。是担心万有鬼魂在呢?可是真个都没有看见。
好吧,你承认有鬼魂。难道鬼魂真要跟云中村起消失吗?既然它们都是鬼魂,云中村下坠时候,它们不能飞起来吗?
云中村都消失,它们还能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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