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在起已身心交瘁。说实在,这样个事实真相,本希望有更充沛精力去面对它;现在它对于仍然是外在,因为还没为它在心中找到个位置。人们总希望真相通过新信号披露在们面前,而不是通过句话,句类似们对自己重复过无数遍话。思维习惯有时会妨碍们体验现实,使们对现实产生“免疫力”,使这现实显得仍然是思想。没有种想法不包含着对自身驳斥,没有个词不包含着自身反义词。
不管怎样,如果安德烈说是实话,那这就是有关情妇全部毫无用处真相,她已不在人世,此刻却从神秘莫测冥冥中浮升起来,在们不再需要真相时候却真相大白。于是(兴许想到自己现在爱着人,想到在她身上也会发生同样事,因为那个已被忘却人,们是不会再把她放在心上),们感到悲凉。们对自己说:“但愿活着这位能理解这切。但愿她能明白,旦她死会弄清楚所有她瞒着事!”然而这不是成循环论证吗!如果能让阿尔贝蒂娜死而复生,那同时就是让安德烈什也不对透露。这与那句千古不变话“当不再爱您时候您会明白!”几乎是同回事,这句话是那中肯又那荒谬,因为确实,当人们不再爱时候就能得到很多,不过那时得到多少对们已无关紧要。这两者甚至完全是回事。当您与个您已不爱女人重逢时,如果她把切都告诉您,那是因为她其实已不是原来她,或者您已不是往日您:恋爱着人已不复存在。在这方面死亡也留下痕迹,它使切变得容易,使切变得多余。这番思考是以下面假设为出发点,即假设安德烈是诚实——这并非不可能——而且,她对以诚相见是因为她现在和保持着关系(即阿尔贝蒂娜早期和在圣安德烈教堂有过那种关系)。她对说真话还由于她现在不用惧怕阿尔贝蒂娜,因为对于们,人死后不久其真实性也随之消逝,几年后,他们就象被废黜宗教神灵,人们可以毫无畏惧地触犯这些神灵,因为大家不再相信它们存在。然而安德烈不再相信阿尔贝蒂娜真实性也可能产生另种后果,那就是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编造谎言污蔑自己过去所谓同谋(如她毫无顾忌地泄露她曾答应保守秘密事实真相)。倘若由于某种原因,她以为现在生活得心满意足,趾高气扬,便有心让难受,那这种畏惧消失究竟是促使她向说出实情呢还是促使她对撒谎呢?或许她对心怀恼怒(这种恼怒在她看到遭到不幸、得不到安慰时曾暂时消除),因为和阿尔贝蒂娜有过关系,因为她可能羡妒——以为以此而自诩比她得宠——享有种她未曾得到、甚至未敢企望优待。出于同样忌妒心,她对气色很好并且自知气色好人总是感到恼怒,常见她对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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