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想起她来,多希望那维系着对她怀念之情钉子在心间扎得更深,更牢。并不试图通过对她照片(圣卢为她拍摄那张,直带在身边)低语、祈祷而减轻痛苦,美化这种痛苦,自欺欺人,似乎外祖母只是出门在外,暂时不得见面而已,就象们朝着个远离们人儿低语、祈祷,他虽然孑然身,但却熟悉们,永远永远与们融为体。但是,从未这样做过,因为所坚持不仅仅是忍受痛苦,而且要尊重痛苦独特面貌,尊重无意中突然遭受那种苦痛,每当与交织在心头存在与虚无格格不入那阵抽搐重又浮现眼前,便心甘情愿地遵循那痛苦规律,继续经受痛苦煎熬。在那当时有着切肤之痛,如今却无法理解感觉中,确实并不知道日后哪天会有可能悟出几分真情,但知道,哪怕从中可以得出分真情,那它也只能源出于那感觉,那感觉是多别具格,多自然而然地产生,它既没有由理智划定运行轨迹,也没有因为怯懦而减弱,而是死亡本身,死亡突然发现,犹如雷轰电击,按照个超自然、非人类符号,在心间铭刻下标记,仿佛留下条双重神秘印迹。(迄此,直处于对外祖母遗忘状态,若要借此悟出真情,连想也不曾想过;殊不知遗忘本身,说到底是种否认,是思维能力减弱,无法再现生活中真实时刻,不得已用风马牛不相及惯常形象取而代之。)然而,兴许自防卫本能,免受痛苦机敏才智早已在黑烟未消废墟奠定其有益但也有害事业基石,因此而过分地品尝回忆心爱人作出这样或那样评价时所感受到甜蜜,仿佛这份甜蜜能够带来种种评价,仿佛它始终存在,为它而继续生存。但是,旦入睡,在这更为真实时刻,双眼紧闭,外界万物概不见,五脏六腑被神奇地照得彻亮,在这骤然间变得半透明有机内心深处,残存与虚无终于结成体,睡眠世界(在其门口,暂时瘫痪智慧与意志再也不能与严酷真情实感起争夺)便反映、折射出这痛苦混合体。在这个睡眠世界里,为们身体器官紊乱所控制驾驭内知觉加速心脏或呼吸节奏,因为同程度恐惧、悲切或悔恨,旦注入们血管,便会以百倍力量掀起狂澜;当们被卷入自身血液黑色波涛,犹如投入九泉之下蜿蜒曲折忘河①,踏遍内心秘城大街小巷,张张庄严、伟大脸庞便立即浮现在们眼前,向们靠近,继而离们而去,任们泪水涟涟。来到幽暗大门下,迫不及待地寻觅外祖母面孔,但白费气力;然而,明明知道她依然活着,只不过生命力已经衰弱,象记忆中她样苍白;黑色愈来愈浓,风越刮越烈;父亲本应把领到她身边去,可他却迟迟不见。突然,透不过气来,感到心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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