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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2)(7 / 10)

他对人往往时怀有好感,时又充满仇恨,其表现形式也只是情感上,且极其温和,也很笨拙,男爵正是钻其感情多变空子,会激起诱惑欲望,会又惶惶不安——也是想象结果——不是害怕受到鄙视,至少也是担心,bao露自己企图。由于他心底纯洁,坚持“柏拉图式精神恋爱”(他这人雄心勃勃,自进入参加会考年龄之后,为此牺牲切乐趣),尤其因为他智力低下,德-福古贝先生此时,彼多变性情,显得滑稽可笑,且,bao露无遗,可是,德-夏吕斯先生恭维起人来毫无节制,滔滔不绝,充分表现出其雄辩才华,同时连讽刺带挖苦,手段妙不可言,语气刻薄至极,让人铭心刻骨,终身难忘;然而,德-福古贝先生却与他相反,表白好感时,那语气象是个末等社会小人,又象是个上流社会贵人,也象是位官场老爷,总之平庸无奇;若是骂起人来(和男爵样,往往是彻头彻尾无事生非),则副恶狠狠模样,没完没,毫无幽默感,与公使先生六个月前亲口所说往往大相径庭,叫人格外生厌,可说不定过不多久,他又会旧话重提:变化中不乏常规,倒给德-福古贝先生不同生活阶段增添种天体之诗意,若无此诗意,他岂能胜人筹,与天体试比高低。

他问候这声晚安就丝毫没有德-夏吕斯先生请安韵味。那举止千般造作,他却自以为是上流社会和外交场合翩翩风度,此外,德-福古贝先生还伴以放肆、洒脱姿态,笑容可掬,方面为显得生活如意——可他内心里却为自己得不到擢升,时刻受到革职退休威胁而有难言苦衷——另方面则为显出年轻,充满男子气概,富于魅力,然而在镜中,他却看到自己那张多希望保持迷人风采脸庞四周已经刻上道道皱纹,甚至再也没有勇气去照照。这并非他真希冀征服别人,只要往这方面想想,他也会胆颤心惊,因为流言蜚语,丑闻讹诈着实令人可怕。本来,他几乎象个孩子似放浪形骸,可自从他想到凯道赛①,希望获得远大前程那天起,便转而绝对禁欲,这变,活象成笼中困兽,总是东张西望,露出惊恐、贪婪而愚蠢目光。他愚蠢至极,甚至都不想想,他年轻时那帮二流子早已不是小淘气包,若有个报童冲他喊声“买报”,他会吓得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以为被对方认出,露出马脚——

①法国外交部所在地。

德-福古贝为忘恩负义凯道赛牺牲所有享受,可正因为缺少享受,他——也正因为这点,他兴许还希望惹人喜欢——内心有时会突然冲动。天知道他封接封给外交部呈多少信函,私下里耍多少阴谋诡计,动用夫人多少信誉(由于德-福古贝夫人出身高贵,长得又膘肥体壮,副男子相,特别是她丈夫平庸无能,人们都以为她具有杰出才能,是她在行使真正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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