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准确。因此们可以说,种牵肠挂肚忧虑可以使人忍受住剧烈牙痛。当外祖母象这样疼痛时,她那淡紫色额头上大汗淋漓,粘住绺绺白发;当她以为们不在她房里时,她就会大声呻吟:“啊!这太可怕!”可是,只要看见母亲,她就立即竭尽全力使痛苦从她脸上消失,或者干脆重复同样呻吟,还要作番解释,这补加解释赋予母亲可能听到呻吟以新含义:
“啊!女儿,这太可怕,天气那好,多想出去走走,可却不得不躺在床上,对您禁令很生气,眼泪都给气出来。”
但是,她却不能阻止她眼神发出呻吟,额头冒出汗水,四肢痉挛惊跳,虽然痉挛立即控制住。
“不疼,哼哼是因为躺着不舒服,感到头发乱七八糟,有点恶心,碰到墙上。”
母亲守在床头,凝视着外祖母痛苦,仿佛象这样用目光穿透这痛苦额头和这隐藏着疾病身躯,就可以击中并消除外祖母痛苦。母亲说:
“不,亲爱妈妈,们决不让你象这样痛苦,们要想个办法,你耐心等等。可以亲你下吗?你不用动。”
她俯下身子,双腿弯曲,半蹲着,仿佛这种谦卑姿势更能使她炽烈献身愿望得到满足,她把包容着她全部生命脸凑近外祖母,就象在递给她个圣体盒。这张脸刻着酒窝和皱纹,犹如刻在圣体盒上浮雕,多深情,多悲痛,多温柔,说不清楚这是用亲吻,还是用啜泣或微笑刻刀刻成。外祖母也尽量把脸递给妈妈。她脸变化极大,如果她有力气出门,毫无疑问,人们只能根据她帽子羽毛认出是她。她面部轮廓似乎正在塑造中,她努力避开其他模子,按照个们不认识模子塑造自己。雕塑家工作已接近尾声,脸变小,同样也变硬。脸上经脉看上去不象是大理石,却象是块凹凸不平石头上纹理。因为呼吸困难,她头总是向前倾,但同时又因为太累,背总是往后缩。这张凹凸不平、变小、极富表情脸孔,使人想起尊史前雕像,活象野蛮女看墓人脸孔,粗糙,淡紫色,红棕色,充满着绝望。但是整个雕像尚未完竣。接着必须把它敲碎,然后把它葬入这个用痛苦挛缩费力地保留下来坟墓中。
外祖母不停地咳嗽和打喷嚏。在这样个俗话说走投无路时刻,们接受个亲戚建议,请来某专家。这个亲戚断言,请某专家看病,三天保好。上流社会人士谈到他们医生时,总说这句话,而人们相信他们话,就象弗朗索瓦丝相信报上广告样。某专家来,带来那只装满感冒病毒药箱,就象厄俄尔①带着他牛皮口袋样。外祖母坚决不让医生检查。医生白来趟,们很过意不去。因此,当他提出要给们每个人检查鼻子时,们没有拒绝,尽管们鼻子点毛病也没有。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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