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同学李克智。两人比较起来,同学李克智多年未见,仅上个月在临汾鱼市偶然碰上;战友杜青海却是老战友,如论投奔,还是杜青海牢靠些。世上人千千万。到走投无路之时,能指上才有两个人,牛爱国不禁感叹声。牛爱国从沁源坐上长途汽车到霍州,从霍州坐火车到石家庄,从石家庄坐长途汽车到河北平山县,又从平山县城坐乡村汽车到杜青海村子,前后用三天。待到杜青海村头,到上次与杜青海说知心话滹沱河畔,牛爱国又不愿见杜青海。不愿见杜青海不是杜青海有啥问题,或上次来见杜青海,杜青海给他出个馊主意;而是牛爱国快见到杜青海,心里仍跟乱麻似,静不下来;甚至比在沁源还乱。离开沁源是因为对沁源伤心,才来投奔杜青海;马上要见到杜青海,心里比在沁源还乱,知道自己心乱时找错地方。这次来找杜青海,和上次不样。牛爱国个人在滹沱河边坐夜。半夜渴,牛爱国捧着滹沱河里水,喝肚。第二天早,又折头回来,欲去投奔李克智。牛爱国坐乡村汽车到平山县城,又坐长途汽车到石家庄,从石家庄坐火车到临汾,前后用两天半。谁知到临汾,仍是心乱,甚至比在杜青海村子还乱,知道临汾也不是自己存身之处。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在部队时,另有个战友叫曾志远。山东乐陵人;两人块进祁连山打过猪草,当时还说得来;临复员时,相互留电话。也是实在找不到别人,牛爱国便在临汾火车站,给曾志远打个电话。原以为十年过后,电话号码变,打电话只是试试;谁知号码变是变,但电话里有提示,只需在原号码前边加两个“8”;加两个“8”拨过去,接电话正是曾志远。曾志远接到牛爱国电话,比牛爱国还激动。牛爱国问他复员之后在干啥,他说在贩大枣。牛爱国还没说去乐陵,曾志远:“你到乐陵来,有话跟你说。”
牛爱国:
“啥话?”
曾志远:
“句两句说不清,得见面。”
牛爱国不禁笑。本来他有事找别人,谁知曾志远有事找他。牛爱国:“啥时去合适?”
曾志远:
“就现在,越快越好。”
牛爱国又笑。曾志远在部队是个慢性子,谁知十年不见,人也变。牛爱国当时又买张火车票,从临汾又折回石家庄,又从石家庄坐长途汽车到盐山去,准备在盐山换车去乐陵。车到泊头,遇到沧州做豆腐崔立凡,阴差阳错,又留在沧州。牛爱国没有接着去乐陵,留在沧州,不单是牛爱国适合开车,不适合跟曾志远贩枣,而是他进泊头地界,突然感到自己心不乱。泊头离沁源千多里,牛爱国却觉得沁源离这里很远。杜青海平山县,同样离沁源千多里,牛爱国就觉得心乱。心不乱,牛爱国再仔细想,自己心乱之时,原来并不适合找熟人,还是跟不熟人在起自在些。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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