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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鱼，在临汾还用买？”
牛爱国笑着摇
摇头，只好不买鱼，开着车回沁源县。出城走百十里，刚上山路，天就黑。牛爱国这时再想李克智
话，觉得又行不通。李克智教他对付庞丽娜办法，像李克智对付鱼和鱼市
样，看起来很强硬，其实还是个“赖”字。世上赖鱼行，赖人如何会长久？说起来也不是怕庞丽娜，还是怕离开她；也不是非跟她在起，而是离开她，连她也没有；或者，连怕都没有；与她说不上话，离开她，连话和说也没有。怕原来是这个。切不在庞丽娜，全在自己。牛爱国突然又想明白，用李克智办法是赖，不用他办法，眼下给庞丽娜洗衣服，给她擦皮鞋，给她做鱼，说起来是供着她，其实也是个“赖”字，甚至比李克智还赖。李克智是小赖，自己是大赖。卡车在吕梁山上盘旋，车大灯照着两边山峦，忽高忽低，牛爱国不禁流下泪。车行到沁源县城，已是第二天黎明。牛爱国又到沁源鱼市上买两条胖头鱼，回家对庞丽娜说，这鱼是从临汾买。
这年十月，庞丽娜出事。庞丽娜和西街“东亚婚纱摄影城”小蒋，在长治旅馆过夜时，被人抓住。庞丽娜出事时，牛爱国浑然不觉。“十”节，纺纱厂放五天长假，庞丽娜对牛爱国说，她想跟厂里几个姐妹到太原旅游；整日待在沁源，闷死；还问牛爱国是否块去。牛爱国过去和庞丽娜块出去旅游过，两人路上无话，憋死；别人块出去是看个风景，他和庞丽娜看着风景，也说不出别；何况“十”期间，牛爱国还要给沁源化肥厂拉化肥，便让庞丽娜跟人去。谁知庞丽娜并没有跟纺纱厂姐妹去太原。而是跟小蒋去长治。在长治“春晖旅社”捉住他们不是别人，就是小蒋老婆。小蒋老婆叫赵欣婷，在沁源县城十字街头百货楼里卖皮鞋；单眼皮，瘦弱，卖皮鞋时不会高声说话，牛爱国见过，看就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这个老实人有心眼，庞丽娜和小蒋块出去，牛爱国没从庞丽娜这里看出破绽，赵欣婷却从小蒋那里察觉出异常。个礼拜之前，小蒋就对赵欣婷说，想趁着“十”，去北京进几件婚纱，再进部数码相机，赵欣婷没说什
。小蒋去北京前天夜里，小蒋睡，赵欣婷替小蒋整理行装，拉开手提箱侧拉链，发现两张车票，但不是去北京，而是去长治，知道小蒋在说谎。如是当天说谎算个小谎，个礼拜之前就开始说谎，件事预谋这长时间，里面肯定有大名堂。但赵欣婷当晚没急，夜无话。小蒋和赵欣婷有个儿子叫贝贝，八岁，正上小学。第二天小蒋走后，赵欣婷将儿子托到个朋友叫李芹家，说自己去太原进皮鞋，也坐车去长治。虽知道小蒋跟人在长治，但长治大得很，大街小巷，找到小蒋并不容易。但赵欣婷顺着大街小巷，硬是在长治找三天三夜；这天半夜，终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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