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爱出门,爱在家待着,但巧玲和吴摩西样,也喜欢老高。当然两人喜欢方面不样,吴摩西喜欢老高说话,巧玲喜欢老高敲敲打打,手里就出来许多玩意。吴摩西到老高家串门,巧玲像条尾巴,常常跟着。老高见巧玲,也拿油馃子给她吃。久而久之,吴摩西与隔壁银匠老高,成好朋友。两人开始说些街面上事。吴摩西天天在十字街头卖馒头,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事,知道也多,在街上想不明白,便攒下等着天下雨,件件说给老高,让老高去码。后来熟,也把自个儿窝心事,说与老高。老高仔细听过,也与他排解。但老高排解事情仅限于街上。吴摩西在街上卖馒头,赵钱孙李,买馒头与吴摩西发生磨擦,谁是谁非,老高能断个明白。但事情进家门口,老高就闭口不谈。吴摩西自进吴家馒头铺,最窝心事,并不发生在街上,而是在家里与吴香香脾气不投。如吴摩西刚离开县z.府,挨倪三顿打,吴香香就唆使他杀人;如今年元宵节,吴香香不让吴摩西玩社火,两人别扭半个月;如街上孩子抢馒头,吴香香扇吴摩西巴掌;吴摩西躲在货栈,两天夜,吴香香也没去找。这些事情说与老高,老高除陪吴摩西嘬牙花子,并不多说句话。吴摩西以为他怕招惹是非,但老高不涉及别人家务事,也能说出番道理。
老高:
“清官难断家务事。”
或者:
“街上事,只是个事;家里事,就不光是事。”
或者:
“街上事,件事就是件事;家里事,件事扯着八件事;你只给说件事,如何去断八件事呢?”
吴摩西想想,觉得老高说得也有道理,虽然老高什也没说,但好像什都说,起码吴摩西将这些窝心事说,有人听着,心里也畅快不少。
老高有个病老婆,年有半年,要在炕上躺着。老高老婆姓白,娘家是吴摩西常常去拉面白家庄。有时老高老婆走娘家,还乘吴摩西去白家庄拉面毛驴车。老白患病有些奇怪。这病说来也平常,就是个羊角风,但她羊角风与别人羊角风不同,别人羊角风就是个病,该犯才犯。老白羊角风,却和她心气连着。她心气顺时候,般不犯病;有人惹她生气,句话不对付,她会立马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犯次病,身体往下弱次。因有病在身,在家里还压老高头,老高怕她犯病,十件事有八件事,得听老白。老白不会生孩子,二人无儿无女。女人不会生孩子也算个短处,但老高怕她犯病,就不敢怪她。吴摩西更明白老高只说街上事,不说家务事道理。吴摩西看到老高也被老白压着,想起自己在馒头铺处境,心里倒安慰不少。自上次挨吴香香打,个人在货栈待两天,吴摩西也比过去明白许多。明白不是明白吴香香,而是明白自己。既然遇事跟她计较不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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