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永不来往。”
老姜想
想，拍
下大腿：
“你说得也对，事情到这种地步，永不来往，就是两家永远和好。”
吴摩西浑身是血，拎着两葫芦棉籽油。从南街往西街走。这时围观者人山人海，不亚于元宵节闹社火。“吴摩西大闹延津城”，从此成个话题，几十年后，还在延津流传。吴摩西往
“不会让你白回去，给你个说法。”
吴摩西：
“啥说法？”
老姜：
“过去
事概不提，从此两家和好。”
抓住狗条前腿，手起刀落，那狗应声倒地，从脖子到胸腔，裂开条大口子。血呼地喷出来，溅吴摩西脸身，狼狗花花绿绿肠子，流地。围观人群，“噢”地叫声好。吴摩西染身血，自个儿倒被自个儿英勇感动，更加大声喊：“狗已经死，该换人！”
按说姜龙姜狗这时出来。两个人杀个人，吴摩西还不是对手。如果在狗之前，两人敢出来。现在见吴摩西动真格，条大狼狗，被他手起刀落杀，反倒有些发怵；或者说，正因为是兄弟二人，无人敢先出来，因见动刀子，各人老婆拉住各自丈夫，盼着另个人先出来。外面个血人，明显是要拼命，为何让自己丈夫先死呢？最后姜龙姜狗都没有出来，出来是“姜记”弹花铺老掌柜老姜。老姜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远远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吴摩西：“大侄子，你搞错吧？打你人不姓姜。”
吴摩西见出来个老头，话头又往别处扯，知道姜家心里发怯。姜家发怯，吴摩西倒来劲：“大爷，咱们都不是小孩，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姜：
“你别误听小人言，咱们结下冤仇。”
吴摩西朝地上啐口唾沫，意思是还不答应。老姜拍下大腿：“再给你加两葫芦棉籽油，回去炸油馍吃。”
棉籽油就是轧棉花脱出棉籽，又轧出油，弹花铺不缺这个。吴摩西见火候已到，怕再扯别节外生枝，这时说话：“大爷，
不要两家和好。”
老姜：
“那你啥意思？”
吴摩西：
老姜越这
说，吴摩西心里越有底，今天丢不命，但也不敢将弓弦绷得太紧，也说：“大爷，给您留着面子呢。按脾气，不用等谁出来，早拿刀冲进去，虽不能说将姜家满门抄斩，但像刚才杀狗样，见个杀个，做得出来。今天既然来，就没想活着回去，是杀个够本，杀两个赚个。”
老姜浑身打着哆嗦：
“大侄子，不管这事来龙去脉，事情不能够到那种地步。虽说之间有些误会，但你现跟着儿媳过日子，说起来也算续儿子，看在年岁份上，听老汉句话，事情到此为止，知道你，回去吧。”
吴摩西又往前逼步，跨到街道正中，挥起刀子，往自个儿脸上杠狗血：“大爷，今天没个说法，不会回去。”
老姜果然上吴摩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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