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
“先看胳膊，不管花多少钱，
出。”
看老崔仍
腔怒气，忙伸过自己
脸：“你要还不解恨，再打顿。”
倒弄得老崔哭笑不得，下决心今后专心贩驴，不再说人事。这倒正中
老孙下怀。
吴摩西挨打之后，头是晕。是倪三拳头大，二是没有防备，拳拳，皆打在脸上。待倪三走后，从地上爬起来，手抹脸。沾手血；从地上捡起土馒头，放回车上馍篓里，馒头成红，馍篓也沾满血迹。当众挨打，比从县z.府被赶出来还丢人，吴摩西不好再去十字街头卖馒头；馒头成血馒头和土馒头，也没法再卖。顶着脸花，也不敢回家，只好推起馒头车，先去过去挑水时住货栈。打盆水，先洗头脸，掸掸身上土；又打盆水，把车上馒头，个个擦干净；擦完馒头，又擦馍篓；待上下收拾干净，才推起馒头车，回到西街馒头铺。出门挨顿打，不是件有脸事，吴摩西想将这件事瞒下，等回过神儿来，再慢慢料理。但清早出门，转头又回来，得给吴香香编个理由，想出理由。准备说肠子疼。手推车，手捂着肚子进家门，没想到吴香香已经知道他挨打事，正泪把鼻涕把，坐在老鲁送竹椅上哭。吴摩西知道事情瞒不住，将手从肚子上移开，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句话说戗，两人
有原因。吴摩西挨打是在上午，下午，给吴摩西说媒驴贩子老崔，也挨倪三顿打。倪三打老崔，比打吴摩西下手更狠，将老崔只胳膊都打折。不管是吴摩西或是老崔，两人过去皆蒙在鼓里，现在每人挨顿打，终于明白，这亲也不是好结。媒情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缘故。追根溯源，明白倪三背后，有姜家指使，倪三收姜龙姜狗东西，现在来替姜家出气。过去吴摩西在县z.府，无人敢招惹他；如今吴摩西被新县长老窦赶出来。他们就把仇报到今天。驴贩子老崔，也跟着吴摩西吃挂落。驴贩子老崔挨打之后，并不怪倪三，开始怨恨职业说媒者老孙。明知前边是个火坑，半年前自己不跳，唆使别人跳。挨打不算受欺负，被人蒙，就算受欺负。挨打之后，老崔没找倪三说理，托着折胳膊，来到县城东街老孙家。老孙也听说今天吴摩西和老崔分别挨打事，隔着门帘，见老崔来，慌忙又躺在床上装病。待老崔进屋。来到他床前，他闭着眼睛呻吟：“老，天天七歪八病。”
又伸出只手，有气无力地说：
“这回不同往常，五天，水米没打牙。”
老崔把将被子给他掀开：
“还他妈装，老东西，跟你没完！”
老孙见老崔急，只好翻身坐起，不装。开始迭连声地向老崔赔不是：“兄弟，啥也别说，怪。”
又说：
“半年，以为事情过去，谁知道又翻旧账。”
又说：
“当初想着开个玩笑，没想到差点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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