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恼姜虎,比惹恼老布老赖事还大,姜虎不再啰嗦,脚踢掉那山东人手里汤碗,把揪住他头发,将他头咣咣往桌面上磕,直磕得血流满面,还不住手。个儿矮山东人惊,那个山西姘头也惊,老布老赖惊,店里吃饭人全惊。没想到这单薄身子,藏着那大脾气和劲头。接着令人没想到是,血流满面山东人,身上藏着刀子,开始被磕头猝不及防,接着被磕晕头,没有反应,待回过神来,突然从腰里掏出把刀,下捅进姜虎胸腔里。待拔出刀来,血呼下,喷墙。老赖老布见姜虎倒,只顾去拉姜虎;回过神儿来,两个山东人和那个山西姘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出门去寻,只见茫茫片黑夜,天上已飘起大雪。姜虎在地上喘阵气,头歪死。地上又淌出大摊血。老布老赖拉着杂碎汤店主到县z.府报官。但凶犯不是本地人,既不知他们名姓。又不知他们是山东哪州哪县人,只听出个口音,个山西姘头,也是四海为家,脚在人身上长着,哪里捕去?老布老赖也是无奈,在沁源停三天。只好将姜虎尸首拉回延津。老布又与老赖商量,瞒下姜虎死因,不说是老布老赖在山西惹祸,只说是姜虎在沁源与人发生口角,打斗起来,被对方捅死。去山西贩葱时还是大活人,回来是具尸首。姜虎老婆吴香香,抱着孩子,哭昏过去好几次。时逢年关,门板上本该贴鲜红对联,现在换成白色烧纸。
姜虎死后,吴香香成寡妇,个人在馒头铺揉面。有姜虎在,虽然姜虎不爱说话,走来过去,馒头铺也显得热闹,剩下个寡妇,屋子里顿觉冷清。对南街姜家而言,儿子死,儿媳似乎成外人。老姜加上姜龙姜狗,皆以为吴香香会改嫁。儿子死可惜,儿媳改嫁没啥可惜,新翻盖馒头铺可以落回自家手里。吴香香本也想改嫁,丈夫死,自己还年轻。但个寡妇带个孩子。时寻不到合适茬口;同时看出姜家盼自个儿改嫁,图是个馒头铺,反倒赌上气,继续在县城西街蒸馒头。人要赌上气,就忘记事情初衷,只想能气着别人,忘记也耽误自己。年过去,姜家见吴香香还没动静,老姜倒没有什,媳妇是外人,还有孙女巧玲呢。但姜龙姜狗有些着急,二人本不对付,现在联起手来,要把吴香香赶走。赶走并没公开赶,公开赶也说不出口,而是等到每个月后半月,每天后半夜,天上没月亮,县城睡得正熟,他们由南街溜到西街,爬到馒头铺房上,跺脚吓吴香香。开始是俩人起跺,后来人月轮着,人照样吓得着,俩人也有歇着时候。但他们又把吴香香想错,不吓吴香香,吴香香倒可能改嫁;这吓,吴香香横下心来,不谈改嫁事,倒把个“姜记馍坊”改成“吴记馍坊”。但天天夜里担惊受怕,也不是长事,便想招个女婿,来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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