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闹,想静下。”
老姜听出这话头有意思,吃惊:
“啥意思?”
姜虎:
“天下没有不散筵席,想出去单过。”
老姜知道这个姜虎,平日不爱说话,心里主意大着呢。出去单过没啥,借只鸡腿,扯到跟爹分家上。看来早就跟爹不是条心。这就不是鸡腿事。老姜也赌上气,第二天早,把姜虎老舅找来。父子俩也就分家。姜家除在县城南街有座弹花铺,在西街还有三间门面房,也是老姜他爹留下产业,直租给人做豆腐。姜虎另立门户后,干脆连棉花也不弹,由南街搬到西街,收回豆腐坊,改作馒头铺,锅灶倒都是现成。不愿再弹棉花不是跟爹分家,捎带对弹棉花也伤心,而是不愿再顶着头白在世上走。馒头铺起个名字,叫“姜记馍坊”。相互不住在起,干又不是同行,倒与爹娘和兄弟彻底脱干系。家三口,日子过得虽无在“姜记”弹花铺殷实,但夫妻两个蒸馒头卖馒头。确也比过去清静许多。姜虎身子,从小长得比两个兄弟单薄,过去在南街弹棉花时,姜龙姜狗皆说姜虎*猾,如今在西街揉馒头,馒头揉两个月,膀子和胳膊,倒比过去粗壮许多,,bao出几块疙瘩肉。吴香香有时边揉馒头边说:“你走你阳关道,过独木桥。离开你弹花铺,也没饿着。”
姜虎倒叱呵她:
“哪那多废话?会不会说点有用?”
姜虎平日不爱说话,也讨厌别人说废话。啥叫废话?说些已经过去没用事。啥叫有用话?张罗些前面有用事。做馒头生意之余,姜虎又和两个朋友,个叫老布,个叫老赖,合伙到山西贩葱。多条门路赚钱,姜虎想把馒头铺三间房子翻修番。过去把房子租给人做豆腐,不是人家房子。人家就不心疼,四壁全让灶火给熏黑。熏黑倒没什,墙体全让火给熏虚,墙脚也让杠豆腐泔水给浸酥。在屋里跺脚,墙上就扑啦扑啦往下掉土。房顶也不行,下雨就漏;雨停,屋里还要哩啦哩啦下上半天。除翻修旧房,还想盖出间耳房。翻旧房,盖新房,就是张罗前面有用事。出门贩葱风餐露宿,比守在家揉馒头苦多。但贩葱是长趟生意,比卖馒头来钱快。年下来,卖馒头兼贩葱,姜虎真把三问房子给翻修新,并盖出间耳房。但贩葱也上瘾,虽不再常年出门,赶上岔口,仍与老布老赖跑山西。与亲兄弟说不着,路上与朋友倒说得着。这时贩葱就不单是贩葱,还为个说得着。
前年年关前,姜虎又和老布老赖去贩葱。三人赶着三辆毛驴车,路说些闲话,七天之后,就到太原。太原葱是鸡腿葱,说是鸡腿,像猪肘子样肥,嚼到嘴里扯鼻子辣,辣不说,辣后没有苦味,贩回去抢手。三人贩三车葱,没在太原停脚,便往回走,欲赶上延津县城腊月二十三大集。紧走慢走,三天之后,赶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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