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多
有屁用，
就爱跟人说理，给女儿
事办成这样。”
老杨：
“他不识字。”
老秦：
“李家那个王八蛋倒识字，不怕人坏，就怕坏人也识字。”
“东家，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秦：
“那你就说说，你儿子为啥是癞蛤蟆。”
老杨：
“他啥都不会，就会做个豆腐。”
，这就是
场戏，没必要把它从戏台子上搬到日子里。但他看老杨在那里苦苦思摸，有些好笑，又生出几分对老杨看不起，正因为看不起老杨，又恼怒老杨上次将上新学抓阄事说出来，让他也跟着沾包，于是便想再设个套让老杨钻，让他在老秦那里碰壁。撞个头破血流，下次就长记性。他不但没有阻止老杨，反而认真撺掇：“好事呀，白得个媳妇。强过卖冬天豆腐。”
又说：
“还不是白得个媳妇事，攀上老秦家，你再出去卖豆腐，豆腐就不光姓杨。”
又说：
“上回孩子上新学踏空，如果这回能在老秦这里补上，还强过上学。”
老杨：
“东家，您就饶吧，俺杨家穷。”
套话说下来，老杨不像来提亲，倒像来拆亲。老秦与老杨说话时候，秦曼卿在里间屋偷听。对公开招亲事，老秦有些虚张声势，也就做个样子给人看，看老杨做事滑稽，也是逗他说两句话
老秦：
“做豆腐好哇。家有良田千顷，不如薄技在身。”
老杨：
“他是个老实疙瘩，连话都说不利索。”
老秦：
又说：
“不是催你，要想成就得快，免得让别人占先。”
卖豆腐老杨得令，欢天喜地回杨家庄。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五。老杨大早起来，洗洗头脸，换身干净衣裳，三步并作两步，去秦家庄老秦家。老秦自将话放出去之后，大家皆知是做个样子，听也就听，无人认真，并无家前来求亲。几天过去，老秦就将这事放慢到脑后。现在突然冒出个卖豆腐老杨，真把这话当事说，前来求亲，老秦有些哭笑不得。话说到前头，人来又不能不说。令人没想到是，场话说下来，杨家和秦家竟假戏真作。真成亲家。卖豆腐老杨，也就糊里糊涂之中，真把馅饼吃到嘴里。因老杨兴冲冲而来，待进老秦家，见院落外三层里三层，像座县衙，牲口棚里骡马成群，长工都穿着体面衣裳出来进去，心里便开始打怵。过去他也来过老秦家，但那是卖豆腐，就在老秦家门口候着，跟伙夫打交道，没进过院子。待穿过几道院落，进正房，见老秦端坐在太师椅上，瞪着两只小眼珠看他，也不说话，等老杨开口，老杨站在地上便有些筛糠。冷场半天，老秦眨巴着眼还不说话，老杨终于熬不住，打退堂鼓：“东家，算吧。”
转身要走。老杨不说“算吧”，老秦就算，现在老杨说“算吧”，老秦倒说：“你站住。既然算，你为啥还来？”
老杨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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