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没关系,关系大。知道老婆心思,怕在外边剃头,去看姐;也怕攒体己,给自个儿留后路。在家受气,出门剃头,还能再让人看着?你给来阴,也给你来阴。不打她娘家侄子,也不骂他,就是不教他真手艺。他给人剃头,就割人口子,人家能不跟他急?有次在葛家庄,编笆老葛让他割得顺头流血,老葛跳起来,兜头扇他嘴巴子。天天这样,他能不跑吗?”
杨百顺又明白。老裴:
“刚走个,脚跟脚又来个,怕露马脚哇。”
老裴把心腹话都说,杨百顺就不好再为难老裴:“叔,既然这样,就先去尹家庄投奔俺舅,他会做盐。只是他脾气怪,动不动就打人,有些怕。”
老裴:
杨百顺有些失望。老裴:
“不是不想帮你,也该收个徒弟。只是做不主呀。”
杨百顺知道老裴在家怕老婆,这大事,他说不算。杨百顺刚想说什,老裴已明白他意思,止住他:“老婆也让收徒弟,只是半年前收个徒弟,上个月刚跑。”
杨百顺:
“叔,既然跟您,就不会跑。”
后个坐在条凳上剃头是个疤瘌眼。等疤瘌眼剃完。老裴开始收拾自己剃头挑子,用剃头布包自己剃刀、剪子、推子、木梳、刷子、磨刀石等,杨百顺才走上去喊声:“叔。”
老裴也是累天,收拾剃头家伙时闭着眼睛。这时睁开眼睛:“你还没剃呀?”
杨百顺:
“叔,你不认识?”
老裴看看杨百顺,时还真没认出来。杨百顺:“当年你救过呀。”
“你先委屈待着,等这边合适,咱再商量。”
两人说罢,太阳已经落山。老裴要回裴家庄,杨百顺要去尹家庄,杨百顺替老裴挑起剃头
老裴看看四周:
“那个徒弟不是般徒弟,是老婆她娘家侄子。”
杨百顺明白,说:
“他跑是他不争气,和您没关系。”
老裴神秘地笑:
便提起两年前那天晚上,杨家庄打谷场,镇上老孙饭铺,还有那两海碗羊肉烩面事。老裴突然想起来。说是老裴救过杨百顺,老裴心里知道,其实是杨百顺救过老裴,让老裴那天没去杀人。如果当时杀人,现在哪里还能剃头?老裴马上显得亲切:“你咋在这儿呢,这村有亲戚呀?”
杨百顺摇摇头,便将从镇上老孙饭铺分别之后。怎老汪私塾解散,怎县上办个“延津新学”,怎他爹与老马、杨百利合谋,自己遭暗算,后来怎又被自己发现,决心离家出走,五十,来龙去脉,给老裴说。杨百顺说完,老裴也听明白,原来又是个绕。老裴不禁又感慨起来。杨百顺哽咽着说:“叔,又走投无路,想跟您做徒弟。”
老裴倒愣在那里:
“这事儿有些突然呀。”
接着抽起旱烟,在那里想。想半天说:“这次帮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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