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因是自己亲兄弟,杨百顺本不大会水,也拼命去捞杨百利。为捞杨百利,杨百顺也差点淹死。现在他竟恩将仇报,也在背后对自己下毒手。接着才恨上马家庄赶大车老马。自己跟老马无冤无仇,他为何也和老杨联手算计自己?更可恨是,生米已经做成熟饭,杨百顺无法将事情再翻转过来。杨百顺蹲在马家庄街头生半天气,天黑推着空车,回到杨家庄。进家门,老杨也刚从镇上给毛驴看病回来,正在用毡带抽打身上土。老杨见杨百顺推着空车回来。阵高兴:“会打鼓?车豆腐卖完?”
过去卖豆腐有老杨在。鼓“咚咚咚”“咔咔咔”敲上天,车豆腐也未必能卖完。有时能卖到半,有时能卖到多半,但每个豆腐包里,总要剩些包底。这时老大杨百业也推着豆腐车回来,他在东路跑天,车上还剩下五个包袱底。杨百顺没理老杨,将空车咕咚声,杵到院墙上,院墙上应声撒下阵土;接着回到自己房里,咣当声关上门。晚上叫他吃饭,也不应声。第二天五更喊他起来磨豆腐,他也不起。老杨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吃过早饭,老杨自己推着豆腐车往西,边卖豆腐,便打听昨天杨百顺卖豆腐情形。路走到马家庄,才知道上学抓阄事情发。但抓阄内情是自个儿说出去,怪不得赶大车老马。只怪皮匠老吕,为跟老马过不去,出卖老杨。卖天豆腐,老杨回到杨家庄。进家放下豆腐车,推开杨百顺屋门,杨百顺还在床上躺着,床边竖着根擀面杖。见老杨进来,杨百顺忽地坐起来,抄起擀面杖。满眼凶光,看着老杨。老杨便知道此事不比往常。往常两人闹别扭,不管怪谁,皆是老杨将杨百顺捆到枣树上,抽打顿,事情就过去。老杨本想照方抓药,再将杨百顺打顿,将这事,但看杨百顺今天这架势,如果老杨动手,杨百顺就会与他对打,心中不由有些胆怯。胆怯不是怕打不过杨百顺,是怕事情传出去,更让人笑话。老杨边后悔自己时嘴快,把抓阄事说出去,边按下打杨百顺念头,转成笑脸,开始说老三杨百利:“他上两年‘新学’怎?上过‘新学’,还得回来做豆腐。”
又说:
“你也别心焦,不去上学,早做两年豆腐,也不让你吃亏。从明儿起,你卖豆腐,十成让你提成,你也攒个体己,过两年好娶媳妇。”
又悄悄说:
“这事儿也不告诉老三。”
又悄悄说:
“连老大也不告诉,他卖豆腐是白卖。”
卖豆腐老杨自以为得计,但杨百顺转身用被子蒙上头,没理老杨,接着又直直睡天。晚上。起来吃顿饭,又接着睡。第二天五更,该起床磨豆腐,他起床没磨豆腐,借着上茅房,从后墙扒出去,个人走。他终于可以离开家。或者说,他终于找到脱离老杨和豆腐另个理由。只要能离开老杨和豆腐,不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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