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讲你如何不能说。最后选出十几个教师,皆是闷嘴葫芦。选这类人并不是小韩喜欢笨嘴拙舌,而是怕他们像自己样,嘴也不停地说;小韩说能说到正点上。他们不停地说,如果说下道,就把话说乱。接着在全县范围招学生。小韩招学生也有自己标准。过去没上过学孩子小韩不要,入新学者,须在乡下念过五年私塾。因小韩办学目是为讲话,现栽苗现浇水,小韩嫌季节太长;念过五年书人,才能听懂小韩话。既招男学生,也招女学生。由办学小韩又想到官制改制,将来县z.府各科科员,也准备从“延津新学”毕业学生中遴选。延津是个穷县,县上财政时维持不“延津新学”。学生学费还须学生家长自己掏腰包。小韩办学虽有些张冠李戴,但学生上新学之后,就有可能到县z.府当科员,许多乡下财主,便把自家孩子从私塾拔出来,送进“延津新学”。本来这事跟杨家庄卖豆腐老杨没关系,过去他把杨百顺和杨百利送到老汪私塾学《论语》,是因为不用交束脩,学是白学;现在小韩新学上个学还要交钱,老杨打死也不会送杨百顺杨百利进城上学。何况他也不想让他们哥儿俩将来到县z.府当科员,不当科员在家里做豆腐是自己个徒弟,当科员就更不把爹放到眼里。但在小韩新学开学头五天。老杨又改主意。老杨改主意不是因为老杨,而是因为赶大车老马。老马家里要翻盖厢房,头天请老杨去做豆腐。豆腐做完,已是晚上。老马以为老杨累天要回家歇着,马家庄离杨家庄还有十五里路;但老杨从灶房钻出来,还要拉着老马聊天。老马跟老杨在起不怕别,就怕聊天,因为老杨跟他根本聊不到块去。聊起话儿来,每次都是老杨占他便宜;自打认识老杨,老马给老杨出过不下百个主意;老马从老杨那里,听到却全是废话。粗开玩笑行,细聊不行。更烦人是,老杨出门就说,他跟老马是好朋友,好像两人在起,每件事都有商有量,谁也不占谁便宜。还有,老马累天,也想早睡。而老马每天睡前,还得吹两口笙。这个吹笙,从赶大车来。老马本不喜欢赶大车,只是换许多营生,如泥匠、瓦匠、铁匠、石匠,皆不如意,又回头赶大车。这回头,赶几十年大车。再赶起大车,便爱在大车上吹笙。别把式在车上栽嘴,老马赶大车在吹笙。别人以为老马图个高兴,老马吹笙却是为忘掉赶大车。别牲口闻鞭而动,老马牲口闻笙而动。老马使过牲口,别把式就没法使,因为光抽鞭子没用,牲口不听笙不走。久而久之,临睡之前,老马也爱给自己吹两口笙。就像有人睡觉之前,得喝两口酒样。同是吹笙,吹给牲口是为让它们不打瞌睡,吹给自己是为睡。也算笙同意不同。本来老马每天不睡这早,今天张罗天也是累,便盼着老杨早点走,他好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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