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母亲,袁姨心疼他,照顾他照顾极好,娇养到指甲在皮肤上轻轻划就出道红印子。乐高积木零件不小心掉到床上,他隔着三层被褥都能感觉出来。
娇生惯养小少爷哪受得住小黑屋恶劣环境,从那时起,他身上永远带着蚊虫叮咬伤,腰和屁股时常被硬板床硌青块紫块。最主要是没人陪他,能够与外界联通渠道,只有墙上碗口大个窗户。
晴天时候,他坐在窗下晒太阳;雨天时候,他也坐在窗下,感受着雨丝打在身上冰凉感觉。
——能让他确认自己还活着感觉。
村里大人嘱咐过孩子们不要理他,所以他很久很久说不上句话。直到有天,他看见个比他大很多、个子高很多少年从窗前经过。
陆行止是那种传统意义上学霸,导师对他课业很满意,这次能回国跟知名导演进组实践,就是导师和陆家共同推动结果。
席间,陆行止说自己跟组导演姓林。
姓陶似乎也见过个林导来着,看来想成功有条捷径——把自己姓改成“林”.
回家时间比预想稍微早些,洗漱完,程奚竟然在凌晨点多睡着。
而且做个梦,不是噩梦。
“好,”程奚松口气,“拜拜。”
陶时延却没挂电话,“少点东西吧,称呼呢?”
陆行止就在旁边,程奚不想跟姓陶多争论,“拜拜,延哥。”
“不对,不是这个。”
“……拜拜,哥哥。”
备。”
“……”
谁稀罕报备,跟他有什关系。
程奚搓搓耳朵:“在去吃夜宵路上。”
“夜宵?”陶时延皱眉,“自己。”
少年穿很干净,走路时腰背挺得很直,风吹来甚至能闻见清新皂香。那个年纪孩子对美丑没有概念,可他清楚地知道,少年是好看。
所以当少年不闪不避
他久违地梦到和小哥哥第次见面。
那时候他刚被卖进山里,买他人家对他不错,可总是让他叫爸爸妈妈。他不肯叫,借着出去玩借口,趁他们不注意逃两次。
结果自然被抓回来。
村里老人说:“城里孩子就是主意多,多打几顿再关阵子,打到他们不敢跑就好。”
听老人话,程奚被丢进小黑屋。
陶时延终于满意:“嗯,挂。”
自从上次在露台叫几十句“哥哥”,程奚脸皮便进行究极进化,并不觉得有多难为情。
陆行止瞥他眼,神色莫名。
程奚选这家日料在开发区,老板他认识,可以从后门进餐厅,所以真没被拍到。
他们简单聊聊各自近况,程奚生活很单调,练习、工作、练习、工作,唱歌跳舞充斥着他生活。
“和陆哥,你下午应该见过。”
陆哥……果然是跟“很重要人”三更半夜谈心去。
陶时延脸沉下来,语气如常:“小心别被拍到。”
“不会,有分寸。”
“那不说,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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