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啦,先生?”开电梯说。
“怎?”说。“二十二。”
“嗯——哼。呃,怎样?你有兴趣吗?五块钱次。十五块个通宵。”他看看手表。“到中午。五块钱次,十五块钱到中午。”
“好吧,”说。这违背原则,可心里烦闷得要命,甚至都没加思索。糟就糟在这里。你要是心里太烦闷,甚至都没法思索。
“要什?要次,还是到中午?得知道。”
有些人要是丢东西,不借花几天工夫到处寻找。好象从来就不曾有过什好东西丢以后会着急得要命。或许这就是半胆小原因。不过这不是给自己开脱理由。确不是。个人压根儿就不应该胆小。你要是应该往谁下巴额儿上揍拳,心里如果想揍,就应该动手揍。可就是下不手。宁可把个人推出窗口,或者用斧头砍下他脑瓜儿,也不愿拿拳头揍他下巴额儿。最恨跟人动拳头。倒不在乎自己挨揍——尽管并不乐于挨揍,自然啦——可是用拳头打架时候最害怕对方脸。问题是,不忍看对方脸。要是双方都蒙住眼睛什,那倒还可以。你要是仔细想,这确是种可笑胆小,不过照样是胆小,点不假。决不自欺欺人。
越是想到那副手套和自己胆小,心里就越烦闷,最后决计停下来上哪儿喝杯。
在欧尼夜总会里只喝三杯,最后杯都没喝完。有个长处,就是酒量特别大。只要心情好,可以整宵痛饮,都不动点声色。有-次,在胡敦中学,跟另个叫雷蒙德.高尔德法伯家伙买品脱威士忌酒,星期六晚上躲在小教堂里喝,那儿没人会瞧见们。他已烂醉如泥,却甚至连酒意都没有点。只是变得十分冷静,对什都无动于衷。在睡觉之前呕吐阵,可也不是非吐不可——是让自己硬吐出来。
嗯,在回旅馆之前,还想到家门面简陋小酒吧里去喝杯,忽然有两个酩酊大醉家伙走出来,问地铁在哪儿。有个家伙看去很象古巴人,在告诉他怎走时候,不住地把他嘴里臭气往脸上喷。结果连那个混帐酒吧门都没进,就径回到旅馆里。
休息室里空荡荡,发出股象五千万支熄掉雪茄气味。确是这样股气味。依旧不觉得困,只是心里很不痛快。烦闷得很。简直不想活。
“就次吧。”
“好吧,你住几号房间?”
看看钥匙上面那个写着号码红
接着,突然间,遇到那件倒霉事。
才进电梯,那个开电梯家伙就跟说:“有兴趣玩玩吗,朋友?还是时间太晚?”
“你说什?”说。真不知道他说是什意思。
“今儿晚上要个小姑娘玩玩吗?”
“?”这回答当然很傻,可是有人直截当地问你这个问题,时确很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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