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人道:“虞候姓叶名贵,却好汉砍下江里去便是。”张顺道:“你却姓甚?甚名字?几时过去投拜?船里有甚物件?”干人道:“小人姓吴名成,今年正月初七日渡江。吕枢密直教小人去苏州,见御弟三大王方貌,关号色旌旗三百面,并主入陈将士官诰,封做扬州府尹,正授中明大夫名爵,更有号衣千领,及吕枢密札付道。”张顺又问道:“你主人,姓甚名字?有多少人马?”吴成道:“人有数千,马有百十余匹。嫡亲有两个孩儿,好生得,长子陈益,次子陈泰。主人将士,叫做陈观。”张顺都问备细来情去意,刀也把吴成剁下水里去。船尾上摇起橹来,迳摇到瓜洲。
柴进听橹声响,急忙出来看时,见张顺摇只船来,柴进便问来由。张顺把前事说,柴进大喜,去船舱里,取出包袱文书,并三百面红绢号旗,杂色号衣千领,做两担打叠。张顺道:“却去取衣裳来。”把船再摇到金山脚下,取衣裳,巾帻,银子,再摇到瓜洲岸边,天色方晓,重雾罩地。张顺把船砍漏,推开江里去沉。来到屋下,把三二两银子,与婆婆,两个伴当,挑担子,迳回扬州来。此时宋先锋军马,俱屯扎在扬州城外,本州*员,迎接宋先锋入城馆驿内安下,连日筵宴,供给军士。
却说柴进,张顺伺候席散,在馆驿内见宋江,备说陈观父子交结方腊,早晚诱引贼兵渡江,来打扬州。天幸江心里遇见,教主帅成这件功劳。宋江听大喜,便请军师吴用商议用甚良策。吴用道:“既有这个机会,觑润州城易如反掌!先拿陈观,大事便定。只除如此如此。”即时唤“浪子“燕青,扮做叶虞候,教解珍,解宝扮做南军。问定浦村路头,解珍,解宝挑着担子,燕青都领备细言语,三个出扬州城来,取路投定浦村。离城四十余里,早问到陈将士庄前。见门首二三十庄客,都整整齐齐,般打扮,但见:
攒竹笠子,上铺着把黑缨;细线衲袄,腰系着八尺红绢。牛膀鞋,登山似箭;獐皮袜,护脚如绵。人人都带翎刀,个个尽提鸦嘴搠。
当下燕青改作浙人乡谈,与庄客唱喏道:“将士宅上,有?”庄客道:“客人那里来?”燕青道:“从润州来。渡江错走路,半日盘旋,问得到此。”庄客见说,便引入客房里去,教歇担子,带燕青到后厅来见陈将士。燕青便下拜道:“叶贵就此参见!”拜罢,陈将士问道:“足下何处来?”燕青打浙音道:“回避闲人,方敢对相公说。”陈将士道:“这几个都是心腹人,但说不妨。”燕青道:“小人姓叶名贵,是吕枢密帐前虞候。正月初七日,接得吴成密书,枢密甚喜,特差叶贵送吴成到苏州,见御弟三大王,备说相公之意。三大王使人启奏,降下官诰,就封相公为扬州府尹。两位直阁舍人,待吕枢密相见时,再定官爵。今欲使令吴成回程,谁想感冒风寒病症,不能动止。枢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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