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道:“量这个“混天阵”,何足为奇?王某不才,同到军前观,别有主见。”宋江大喜,先令裴宣,且将衣袄给散军将,众人穿罢,望南谢恩。当日中军置酒,殷勤管待,就行赏劳三军。
来日结束,五军都起。王文斌取过带来头盔衣甲,全副披挂上马,都到阵前。对阵辽兵望见宋兵出战,报入中军。金鼓齐鸣,喊声大举,六队战马哨出阵来。宋江分兵杀退。王文斌上将台亲自看回,下云梯来说道:“这个阵势,也只如常,不见有甚惊人之处。”不想王文斌自己不识,且图诈人要誉,便叫前军擂鼓搦战;对阵番军,也挝鼓鸣金。宋江立马大喝道:“不要狐朋狗党,敢出来挑战麽?”说犹未,黑旗队里,第四座门内,飞出将。那番官披头散发,黄罗抹额,衬著金箍乌油铠甲,秃袖战袍,骑匹乌骓马,挺三尖刀,直临阵前;背後牙将,不计其数。引军
旗上书银字,大将曲利出清,跃马阵前搦战。
王文斌寻思道:“不就这里显扬本事,再於何处施逞?”便挺枪跃马出阵,与番官更不打话,骤马相交。王文斌挺枪便搠,番将舞刀来迎。战不到二十余合,番将回身便走。王文斌见,便骤马飞枪,直赶将去。原来番将不输,特地要卖个破绽,漏他来赶。番将轮起刀,觑著王文斌较亲,翻身背砍刀,把王文斌连肩和胸脯,砍做两段,死於马下。宋江见,急叫收军。那辽兵撞掩过来,又折阵,慌慌忙忙,收拾还寨。众多军将,看见立马斩王文斌,面面厮觑,俱各骇然。宋江回到寨中,动纸文书,申覆赵枢密,说王文斌自愿出战身死。发付带来人伴回京。赵枢密听知此事,辗转忧闷,甚是烦恼,只得写申呈奏本,关会省院打发来人伴回京去。有诗为证:
赵括徒能读父书,文斌殒命又何愚。
平时夸口千人有,临阵成功个无。
且说宋江自在寨中纳闷,百般寻思,无计可施,怎生破得辽兵,寝食俱废,梦寐不安。是夜严冬,天气甚冷,宋江闭上帐房,秉烛沉吟闷坐。时已二鼓,神思困倦,和衣隐几而卧;觉道寨中狂风忽起,冷气侵人。宋江起身,见青衣女童,向前打个稽首。宋江便问:“童子自何而来?”童子答曰:“小童奉娘娘法旨,有请将军,便烦移步。”宋江道:“娘娘现在何处?”童子指道:“离此间不远。”宋江遂随童子出得帐房,但见上下天光色,金碧交加,香风细细,瑞霭飘飘,有如二三月间天气。行不过三二里多路,见座大林,青松茂盛,翠柏森然,紫桂亭亭,石栏隐隐;两边都是茂林修竹,垂柳夭桃,曲折阑干,转过石桥,朱红棂星门座。仰观四面,萧墙粉壁,画栋雕梁,金钉朱户,碧瓦重檐,四边帘卷虾须,正面
横龟背。女童引宋江从左廊下而进,到东向个阁子前。推开朱户,教宋江里面少坐。举目望时,四面云寂静,霞彩满阶,天花嫔纷,异香缭绕。
童子进去,复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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