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元节候,天色晴明得好。看看傍晚,庆贺元宵人不知其数,古人有篇《绛都春》单道元宵景致:
融和初报,乍瑞霭霁色,皇都春早。翠幰竞飞,玉勒争驰,都闻道鳌山彩结蓬莱岛,向晚色双龙衔照。绛霄楼上,彤芝盖底,仰瞻天表。缥缈风传帝乐,庆玉殿共赏,群仙同到。迤逦御香飘满,人间开嘻笑,点星球小。隐隐鸣梢声杳,游人月下归来,洞天未晓。
当夜宋江与同柴进,依前扮作闲凉官,引戴宗,李逵,燕青五个人,迳从万寿门来。是夜虽无夜禁,各门头目军士全付披挂,都是戎装帽带,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摆布得甚是严整。高太尉自引铁骑马军五千,在城上巡禁。宋江等五个向人丛里挨挨抢抢,直到城里,先唤燕青,附耳低言,与如此如此,只在夜来茶坊里相等。
燕青迳往李师师家扣门,李妈妈,李行首都出来接见燕青,便说道:“烦达员外休怪,官家不时间来此私行,家怎敢轻慢。”燕青道:“主人再三上覆妈妈,启动花魁娘子,山东海僻之地,无甚希罕之物,便有些出产之物将来,也不中意,只教小人先送黄金百两,权当人事;随後别有罕物,再当拜送。”李妈妈问道:“如今员外在那里?”燕青道:“只在巷口等小人送人事,同去看灯。”世上虔婆爱是钱财,见燕青取出那火炭也似金子两块,放在面前,如何不动心!便道:“今日上元佳节,子母们却待家筵数杯,若是员外不弃,肯到贫家少叙片时。……”燕青道:“小人去请,无有不来。”说罢,转身回到茶坊,说与宋江这话,随即都到李师师家。
宋江教戴宗同李逵只在门前等。三个人入到里面大客位里,李师师接著,拜谢道:“员外识荆之初,何故以厚礼见赐,却之不恭,受之太过。”宋江答道:“山僻村野,绝无罕物,但送些小微物,表情而已,何劳花魁娘子致谢。”李师师邀请到个小小阁儿里,分宾坐定,奶子侍婢,捧出珍异果子,济楚菜蔬,希奇按酒,甘美肴馔,尽用锭器,拥春台。李师师执盏向前拜道:“夙世有缘,今夕相遇二君,草草杯盘,以奉长者。”宋江道:“在下山乡虽有贯伯浮财,未曾见如此富贵,花魁风流声价,播传寰宇,求见面,如登天之难,何况亲赐酒食。”李师师道:“员外奖誉太过,何敢当此。”都劝罢酒,叫奶子将小小金杯巡筛。但是李师师说些街市俊俏话,皆是柴进回答;燕青立在边头和哄取笑。
酒行数巡,宋江口滑,把拳裸袖,点点指指,把出梁山泊手段来。柴进笑道:“表兄从来酒後如此,娘子勿笑。”李师师道:“各人禀性何伤!”娅然说道:“门前两个伴当:个黄髭须,且是生怕人,在外面喃喃呐呐地骂。”宋江道:“与唤他两个入来。”只见戴宗引著李逵到阁子里。李逵看见宋江,柴进与李师师对坐饮酒,自肚里有五分没好气,圆睁怪眼,直瞅他三个。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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