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清在宋公明面前举荐东昌府个兽医:“覆姓皇甫,名端。此人善能相马,知得头口寒暑病证,下药用针,无不痊可,真有伯乐之才。原是幽州人氏;为他碧眼黄须,貌若番人,以此
余只;水陆并进,船马同来。沿路有几个头领监督。”太守道:“这厮们莫非有计?恐遭他毒手。再差人去打听,端果是粮草也不是?”
次日,小军回报说:“车上都是粮草,尚且撒下米来。水中船只虽是遮盖著,尽有米布袋露将出来。”张清道:“今晚出城,先截岸上车子,後去取他水中船只。太守助战鼓而得。”
太守道:“此计甚妙,只可善觑方便。”叫军汉饱餐酒食,尽行披挂,稍驮锦袋,张清手执长枪,引千军兵,悄悄地出城。
是夜月色微明,星光满天。行不到十里,望见簇车子,旗上明写:“水浒寨忠义粮”。
张清看,见鲁智深担著禅仗,皂直裰拽扎起,当头先走。张清道:“这秃驴脑袋上著下石子。”鲁智深担著禅杖,此时自望见,只做不知,大踏步只顾走,却忘堤防他石子。
正走之间,张清在马上喝声:“著!”石子正飞在鲁智深头上,打得鲜血迸流,望後便倒。张清军马齐呐喊,都抢将来。武松急挺两口戒刀,死去救回鲁智深,撇粮车便走。
张清夺得粮车,见果是粮米,心中欢喜,不来追赶鲁智深,且押送粮草。推入城来。太守见大喜,自行收管。张清要再抢河中米船。太守道:“将军善觑方便。”张清上马,转过南门。此时望见河港内粮船不计其数。张清便叫开城门,齐呐喊,抢到河边,都是阴云布满,黑雾遮天;马步军兵回头看时,你对面不见。此是公孙胜行持道法。
张清看见,心慌眼暗,却待要回,进退无路。四下里喊声乱起,正不知军兵从那里来。林冲引铁骑军兵,将张清连人和马都赶下水去。河内却是李俊、张横、张顺、三阮、两童,八个水军头领,字儿摆在那里。张清挣扎不脱,被阮氏三雄捉住,绳缠索绑,送入寨中。水军头领飞报宋江。吴用便催大小头领连夜打城。太守独自个,怎生支吾得住。听得城外四面炮响,城门开,吓得太守无路可逃。宋江军马杀入城中,先救刘唐;次後便开仓库,就将钱粮分发送梁山泊,分给散居民。太守平日清廉,饶不杀。
宋江等都在州衙里聚集众人会面。只见水军头领,早把张清解来。众多弟兄被他打伤,咬牙切齿,尽要来杀张清。宋江见解将,亲自直下堂阶迎接,便陪话道:“误犯虎威,请勿挂意!”邀上厅来。说言未,只见阶下鲁智深,使手帕包著头,著铁禅杖,迳奔来要打张清。宋江隔住,连声喝退。张清见宋江如此义气,叩头下拜受降。宋江取酒奠地,折箭为誓:“众弟兄若要如此报雠,皇天不佑,死於刀剑之下。”众人听,谁敢再言。
设誓已罢,众人大笑,尽皆欢喜;收拾军马,都要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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