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里,只见路径曲折多杂,四下里湾环相似;树木丛密,难认路头。石秀便歇下柴担不走。听得背后法环响得渐近,石秀看时,是杨林头戴个破笠子,身穿领旧法衣,手里擎着法环,于路摇将进来。石秀见没人,叫住杨林,说道;“此处路径湾杂,不知那里是前日跟随李应来时路。天色已晚,他们众人烂熟奔走,正看不仔细。”杨林道;“不要管他路径曲直,只顾拣大路走便。”石秀又挑柴,只顾望大路便走,见前面村人家,数处酒店肉店。石秀挑着柴,便望酒店门前歇。
只见各店内都把刀插在门前;每人身上穿领黄背心,写个大“祝“字;往来人亦各如此。石秀见,便看着个年老人,唱个喏,拜揖道;“丈人,请问此间是何风俗?为甚都把刀插在当门?”那老人道;“你是那里来客人?原来不知,只可快走。”石秀道;“小人是山东贩枣子客人,消折本钱,回乡不得,因此担柴来这里卖。不知此间乡俗地理。”老人道;“只可快走,别处躲避。这里早晚要大杀也!”石秀道;“此间这等好村坊去处,恁地大杀?”老人道;“客人,你敢真个不知?说与你;俺这里唤做祝家村。冈上便是祝朝奉衙里。
如今恶梁山泊好汉,见今引领军马在村口,要来杀;怕这村路杂,未敢入来,见今驻在外面,如今祝家庄上行号令下来;每户人家要们精壮后生准备着。但有饮传来,便要去策应。”石秀道;“丈人村中总有多少人家?”老人道;“只这祝家村,也有二万人家。东西还有两村人接应;东村唤做扑天雕李应李大官人;西村唤扈太公庄,有个女儿,唤做扈三娘,绰号丈青,十分得。”石秀道;“似此如何怕梁山泊做甚?那老人道;“便是初来时,不知路,也要捉。”石秀道;“丈人,怎地初来要捉?”老人道;“这里路,有旧人说道;'好个祝家庄,尽是盘陀路!容易入得来,只是出不去!'“石秀听罢,便哭起来,扑翻身便拜;向那老人道;“小人是个江湖上折本钱归乡不得人!或卖柴出去撞见杀,走不脱,不是苦?爷爷,恁地可怜见!小人情愿把这担柴相送爷爷,只指小人出去路罢!”那老人道;“如何白要你柴;就买你。你且入来,请你些酒饭。”石秀便谢,挑着柴,跟那老人入到屋里。
那老人筛下两碗白酒,盛碗糕糜,叫石秀。石秀再拜谢道;“爷爷!指教出去路径!”那老人道;“你便从村里走去,只看有白杨树便可转湾。不问路道狭,但有白杨树转湾便是活路;没那树时都是死路。如有别树木转湾也不是活路。若还走差,左来右去,只走不出去。更兼死路里地下埋藏着竹签铁蒺藜;若是走差,踏着飞签,准定捉,待走那里去!”石秀拜谢,便问;“爷爷高姓?”那老人道;“这村里姓祝最多;惟有覆姓锺离,士居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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