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教做头陀行者缘故;过蜈蚣岭,试刀杀王道人;至村店吃酒,醉打孔兄:把自家事从头备细告诉宋江遍。
孔明孔亮两个听大惊,扑翻身便拜。武松慌忙答礼道:“却才甚是冲撞,休怪,休怪。”孔明、孔亮道:“弟兄两个'有眼不识泰山'!万望恕罪!”武行者道:“既然二位相觑武松时,却是与烘焙度牒书信并行李衣服;不可失落那两口戒刀,这串数珠。”孔明道:“这个不须足下挂心。小弟已自着人收拾去,整顿端正拜还。”武行者拜谢。宋江请出孔太公,都相见。孔太公置酒设席管待,不在话下。
当晚宋江邀武松同榻,叙说年有余事,宋江心内喜悦。武松次日天明起来,都洗漱罢,出到中堂,相会吃饭。孔目自在那里相陪。孔亮捱着疼痛,也来管待。孔太公便叫杀羊宰猪,安排筵宴。是日,村中有几家街坊亲戚都来谒拜。又有几个门下人,亦来拜见。宋江见大喜。
当日筵宴散,宋江问武松道:“二哥今欲往何处安身?”武松道:“昨夜已对哥哥说,菜园子张青写书与,着兄弟投二龙山宝珠寺花和尚鲁智深那里入夥,他也随後便上山来。”宋江道:“也好。不瞒你说,家近日有书来,说道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他知道杀阎婆惜,每每寄书来与,千万教去寨里住几时。此间又离清风寨不远,这两日这待要起身去,因见天气阴晴不定,未曾起程。早晚要去那里走遭,不若和你同往,如何?”武松道:“哥哥怕不是好情分,带携兄弟投那里去住几时;只是武松做下罪犯至重,遇赦不宥,因此发心,只是投二龙山落草避难。亦且又做头陀,难以和哥哥同往,路上被人设疑,倘或有些决撒,须连累哥哥。便是哥哥与兄弟同死同生,也须累及花知寨不好。只是由兄弟投二龙山去罢。天可怜见,异日不死,受招安,那时却来寻访哥哥未迟。”宋江道:“兄弟既有此心归顺朝廷,皇天必佑。若如此行,不敢苦劝,你只相陪住几日去。”
自此,两个在孔太公庄上。住过十日之上,宋江与武松要行,孔太公父子那里肯放,又留三五日,宋江坚执要行,孔太公只得安排筵席送行。管待日,次日,将出新做套行者衣服,皂布直裰,并带来度牒书信戒箍数珠戒刀金银之类交还武松;又各送银五十两,权为路费。宋江推却不受,孔太公父子只顾将来拴缚在包裹里。
宋江整顿衣服器械,武松依前穿行者衣裳,带上铁戒箍,挂人顶骨数珠,跨两口戒刀,收拾包裹,拴在腰里。宋江提朴刀,悬口腰刀,带上毡笠子,辞别孔太公。孔明、孔亮叫庄客背行李,弟兄二人直送二十余里路,拜辞宋江、武行者两个。宋江自把包裹背,说道:“不须庄客远送,自和武兄弟去。”孔明、孔亮相别,自和庄客归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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