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都管坐着,道:“既是有贼,们去休。”
杨志说道:“俺只道是歹人,原来是几个贩枣子客人。”
老都管别脸对众军道:“似你方才说时,他们都是没命
杨志道:“你等小本经纪人,偏俺有大本钱?”
那七人问道:“你颠倒问!等是小本经纪,那里有钱与你!”
杨志又问道:“你等莫不是歹人?”
那七人道:“等弟兄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黄泥冈上时常有贼打劫客商。等面走,头自道:“七个只有些枣子,别无甚财务,只顾过冈子来。”
上得冈子,当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歇,待晚凉行,只听有人上冈子来。
老都管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不曾见你这般卖弄!”
杨志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
都管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杨志却待要回言,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
杨志道:“俺说甚,兀不是歹人来!”
管道:“权且教他们众人歇歇,略过日中行,如何?”
杨志道:“你也没分晓!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去处。敢在此歇凉!”
老都管道:“自坐坐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
杨志拿着藤条,喝道:“个不走吃他二十棍!”
众军汉齐叫将起来。
们只怕是歹人,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看。
“杨志道:“原来如此。也是般客人。却才见你们窥望,惟恐是歹人,因此赶来看看。”
那七个人道:“客官请几个枣子去。”
杨志道:“不必。”
提朴刀再回担边来。
撇下藤条,拿朴刀,赶入松林里来,喝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行货!”
赶来看时,只见松林里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六个人,脱得赤条条,在那里乘凉;个鬓边老大搭朱砂记,拿着条朴刀。
见杨志赶入来,七个人齐叫声“阿也,“都跳起来。
杨志喝道:“你等是甚人?”
那七人道:“你是甚人?”
数内个分说道:“提辖,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你端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们说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辩!”
杨志骂道:“这畜生不呕死俺!只是打便!”
拿起藤条,劈脸又打去。
老都管喝道:“杨提辖!且住!你听说。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公时,门下军官见无千无万,都向着喏喏连声。不是口浅,量你是个遭死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芥菜子大小官职,直得地逞能!休说是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个老,心合依劝劝!只顾把他们打,是何看待!”
杨志道:“都管,你须是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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